天咎听得魔尊大人,骄傲道:“那是自然,我们尊上最厌脏的丑的弱的,没点儿本事与姿色怎能当上尊上唯一的护法。”
他看着季言心的真心实意,丝毫不像假的,心中随着乐开了花,才取出一颗魔核递给季言心:“喏,你们走后尊上来过,让我把这个交予你。”
季言心接过,奇道:“这是从王宫中寻得的?”
“你以为魔核是什么寻常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寻到,况且这可不是一般魔核能相提并论的。”天咎面上露出些许不满,“这可是尊上耗费自己魔气炼制而成,尊上说王宫中不比得外面,就你那三脚猫修为,怕你死于非命。”
季言心收好,准备待会儿将魔核融入体内,问道:“百里翊可还好?夜无炁可有算计他?”
听得夜无炁的名字,天咎不自觉地蹙眉:“尊上说,那夜无炁有点儿棘手,暂且不要与他硬碰硬,待尊上摸清他的底细,再做打算。”
季言心表面平静地应下,可实在控制不住心烦意乱,两个狩心说不要与夜无炁硬不硬,可见他隐藏得极深。真是可笑可叹又可悲,深藏不露的国师必定也拥有狩心,取她区区人族仙骨,究竟意欲何为?还是……另有其人?
季言心不愿接着往下想,神秘莫测的夜无炁始终是最大的祸患。人在狩心面前虽渺小如尘埃,但她自命不凡,擅用异道,纵使没了仙骨,她也要想出法子修得狩心。
“阿九,九天塔中那位前辈何时能再冲破禁制?”既说他知尽天下事,那定有能为她解惑之法。
阿九眉梢微微蹙起,而后拿出小册子翻了翻,皱着的眉宇舒展开来道:“两日,结界加强后的两日,前辈便能冲破禁制。”
“那届时还请你带我去一趟九天塔。”
阿九莞尔一笑:“乐意之至。”
夜已深,王宫中绝大部分人,却一夜无眠。
天将破晓,昭帝的掌事太监元化听得昭帝一起身,便进来禀报:“陛下,国子监祭酒卒了。”
昭帝面上并无太大变化,问:“几时的事?”
“卯时三刻遇袭,死在了前来上朝的路上,众目睽睽之下。”元化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看昭帝身旁的苏愿婉,面露难色。
昭帝瞥见,嗤笑一声,问:“有什么话是得先问过皇妃,才能说与朕听的么?”
苏愿婉道:“陛下言重了,莫要与元公公这般玩笑。”
元化将眼神压得更低了,尽量不让语气显得与平日里有何不同:“袭击祭酒大人的是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春生,不知为何,春生与国师大人的灵宠奢比融为一体,实在凶狠可怖,从天而降直直朝着祭酒大人飞去,当即便要了人命,可随后春生也死了。”
闻言苏愿婉为之大惊:“春……春生,怎会无缘无故与奢比融为一体,实在荒唐。”
昭帝原本无波无澜的脸上亦随之变色,沉默良久后命令道:“春生胆大妄为,为修习禁术偷取国师仙丹后走火入魔,与奢比合体后丧失本性,以至祭酒枉死。”
“是。”元化领命退下。
苏愿婉痛心疾首,落下泪来:“陛下……臣妾自入宫,春生便跟着臣妾,他的性子陛下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嘴上不饶人,但心思纯良,又一心只为臣妾。”
“朕又何尝不知。”昭帝抬手拭去苏愿婉面上的泪水,无声地叹了口气后道,“国师的心,这偌大的王宫怕是容不下了。”
“陛下放心,臣妾以性命担保,沧夷人定不负陛下厚望。”
宫中发生了此等大事,昭帝今日上了朝,安抚过群臣后,偌大的守心殿上,只余昭帝与国师二人。
“奢比乃国师爱宠,惨遭春生祸害,朕在想该如何弥补国师。”
“陛下言重了,说到头来奢比只不过是个畜生而已。倒是皇妃那儿,怕是日后得记恨我。如今连沧夷人都寻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跟我争一争呢。”
“国师这是哪里的话,满朝文武乃至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国师乃大昭开国功臣,与朕而言更是知己。这大昭少了谁都可,唯独不能少了国师。”
“那少了陛下该当如何?”
近日里,王宫里都在传闻,说国师自从收了沧夷人带来的空心做了弟子,便性情大变。
以前的国师日日待人皆是温和有礼的模样,笑起来如沐春风,十分美好。如今却剑戟森森,诡谲伪善,无不令人敬而远之。
夜无炁一笑置之:“真正的游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