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姜时予不经意抬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寝室门口站着个人,半个身子靠在门外面,一副闲散随意的样子。
“沈戾就是个王八蛋,黑心肝,癞皮狗,宝宝我们别为了他一颗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不就是个子高点脸长得帅点腹肌多了点鸡儿大点床上功夫好点”
“咳咳咳!!!”姜时予听到后面登时脸就红了,他认出站在门口的人就是沈戾,偏偏李木子还在胡言论语,口无遮拦,他只好奋力捂着嘴咳嗽,想要拦住接下来的话。
李木子见他咳的那么厉害,连忙凑上去关心,“时予,你脸怎么那么红,咦你不会还在害羞吧,上次还是你告诉我沈戾床上功夫好,折腾的你实在受不了,让我替你想想办法的嘛。”
姜时予这下真咳的惊天动地,恨不得直接咳晕过去。趁机还偷瞄一眼门口那人,沈戾就这样提着行李一言不发的走进来,咚的一声,把行李箱放在地板上。
把李木子吓得一激灵,转头一看,和面无表情的沈戾对上眼,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李木子哆嗦的问道。
沈戾沉着脸,扯出一个骇人的笑容,一字一句,“从你说湾仔码头都没我的弯的时候。”
李木子感觉眼前发黑,扶着床沿缓缓站起来,转头看着姜时予,情真意切,“时予,我忽然想到我行李还没收拾呢,我先回寝室了,下次再聊哈。”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空荡荡的寝室内只剩下姜时予和沈戾两人,姜时予屁股挨着床板,坐立不安,都不敢抬眼去看沈戾的表情。
沈戾拉着行李,无视床对面那人,径直走到自己床边,打开柜子开始收拾。
姜时予惴惴不安的心思逐渐冷静下来,他偷摸抬眼去看对面,发现沈戾床套被子都已经铺好,行李箱内东西收拾整齐,拿着套运动服往浴室走。
这这么快。
姜时予对比了一下地上自己摊开的两只乱糟糟大箱子,瞬间不好意思起来,顾不得刚才发生的尴尬,连忙开始整理起来。
浴室里,沈戾打开墙上花洒,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带走了些许燥热。他在暑假就已经得知自己和姜时予单独住双人寝的事,今天开学一大早就跑来学校找宿管换寝室,结果宿管说宿舍安排都满了,换不了,一口回绝。
本来拖着行李箱过来寝室时,他正烦得很,在家还可以找理由躲避,住在双人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躲都躲不开,结果在门口冷不丁听到这小病秧子联合外人吐槽自己,正想着找个由头让这小病秧子以后安分点,后面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传来,沈戾脸由黑转红再转黑,愣是从进门开始一句话都说出口。
门外叮铃哐啷的声音不断,也不知道那小病秧子在折腾什么,沈戾冲了个凉换上衣服走出去,寝室门大开,上午的阳光从走廊晒进来,亮金色的光线落在白色的瓷面上,形成不规则切面,地上两个大行李箱乱糟糟摆在中间,一侧的床板上堆着床单被套,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蠕动。
沈戾皱着眉,对姜时予的自理能力产生很大的怀疑,这人之前十几年到底怎么过来的。
姜时予在被套里钻来钻去,差点把自己绕晕,在感觉到呼吸不畅心跳加快后,连忙找到出口爬出来,正好撞上沈戾投来审视的目光。
姜时予坐在床沿,大口大口呼气,新鲜的空气让他喉鼻通畅许多,闷闷的脑袋也清醒了点,他打量着沈戾的穿着,朝他问道,“你要出去了吗?”
沈戾发现姜时予不管是站着坐着或者躺着,都是一副矜贵乖巧的样子,比如现在,坐在简陋的床板边上,双手安分搭在膝盖上,背脊挺直,嘴角带着笑和人说话,一副亲和柔软的模样,极易让人放松警惕。
“嗯。”沈戾冷梆梆回答。
瞥了他一眼又道,“赶紧把你这堆东西收拾好,晚上回来再没下脚的地,我全扔出去。”
姜时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点委屈失落,声音呐呐的,“好的,我会努力的。”
沈戾从柜子里拿出个黑色斜挎包背上,就要出门,姜时予似乎想到什么,急忙喊住他。
“沈戾。”
沈戾背对着门站定,没回头,在等他说下去。
“白芸阿姨说,让你这周抽空去医院复查,你一定要记得。”
其实这话并不是白芸说的,沈戾的病例和复查时间,姜时予都偷偷记在本子上,他怕自己说沈戾会反感,所以才假借白芸阿姨的口提醒。
沈戾背对着姜时予,顿了几秒才回了了嗯,姜时予提醒道,“那你一定要记得,就这两天要去。”
“知道了,啰嗦鬼。”沈戾丢下一句,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