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一愣,唇张了张没说话。
这倒不是因为她感激涕零于这位二殿下愿意慷慨地收她为亲传弟子,而是她有些困惑。
她讪讪地问:“愿意自然是愿意,只不过不知这普通弟子与亲传弟子,有什么区别?”
她一语落罢,听得坐在一侧正抿着茶的那位咳了两声。
听得出来,他又在笑话她。
蔺沧倒没觉得有什么,耐心道:“自然是有些分别的,不过各家有各家的不同。”
他将月恒剑在手上掂了一掂,继续道:“我从未收过弟子,你是我唯一一个徒弟。我会将我所知尽数传与你,无论是身家绝学还是为人之道。”
“从今往后四洲八海、六界上下都将知道,你孟元是我蔺沧的徒弟。即便你日后不在玄阴宫了,你依然还是我的徒弟。”
“这把月恒剑,就是为师赠予你的见面之礼。”
蔺沧说这话时神情认真,一改从前恣肆之态。
孟元讶然。
当初玄冥说的只是让蔺沧来教她仙法常理,如今他竟要收她做这样不同的亲传弟子,她很惊讶。
其实她晓得若非玄冥的缘故,她断然得不到天宫二殿下的教授,而眼下蔺沧竟将她收做亲传弟子,这实在有如做梦一般。
她只不过是冥界里的一个小人物,论起名号来唯有天上地下唯一一朵彼岸花这个没什么用的头衔。但如若是成了蔺沧的亲传徒弟,天下的确都将知晓她的名字了。
但。。。。。。蔺沧为何愿意收她?
他们二人只在昨日短短相处了一会儿,难不成是因为玄冥?
她又望向玄冥一眼,这一次他没有看她。
但此时不是再犹豫纠结之际,孟元于是伸出双手接剑,诚恳道:“弟子谢过师父。”
蔺沧正将那把月恒剑放至孟元手上时,玄冥却忽然出了声:
“这剑原是天尊所造,以留给日后的二天妃。传给弟子虽不合礼法,但昔日那位二天妃既没有收,如今蔺沧也只你一个徒弟,传给你也就罢了。”
“你要切记,日后须谦谨恭敬,不可骄傲自满。”
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要提点她。
看人他只看一眼就通透,但人的性子毕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若历经什么事而性子大改,也是常事。
他很清楚孟元不是蠢笨之人,亦不会自轻自贱,可在蔺沧的手下成材。
但因着这个师父的性子,他隐隐担心她日后是否会娇纵起来。
这二殿下虽学识渊博武艺精进,但在性子上还是风流肆意了些,偏又出身高贵,旁人奈何他不得。
蔺沧不收徒弟是个众人知晓的事情,久而久之就没人再将儿女侄亲往他那处送。如今蓦然多出这样一个亲传徒弟,她自然能在六界出了名。
但一个人如若是太出挑,却没有相衬的实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孟元在如今看来并非张扬的性子,但事先提点她一番,总没有错。
他从前也考虑过这件事,但想来想去还是让蔺沧来做这个师父最为合适。凡事有利有弊,最终还是看她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