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这个过程很艰难,因为夏听南实在是太能睡了,普通方式根本叫不醒。徐秉然一开始保持着善心,采用轻柔的方式,无果。然后他又尝试一些粗暴的方式,依旧无果。除非夏听南自己睡够,已经堪堪清醒,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一叫就起,否则一个星期中总有几天徐秉然也会濒临迟到。不,不是濒临,是的确迟到了。班主任甚至找他谈话,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甚至担心他是因为长得太帅上学路上被女生骚扰,又或者是早恋了和女生聊天聊得太晚导致迟到。徐秉然沉默地摇头,没有出卖罪魁祸首。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磨合期,徐秉然才逐渐能以平常心面对夏听南是个终极睡神这个事实,并且逐渐掌握叫醒夏听南的诀窍。而托了夏听南的福,徐秉然的自行车骑行技术与骑行速度也突飞猛进,在非自愿情况下逐渐向职业选手靠近。三月份,离中考也就三个月,除去周末,徐秉然天天载着夏听南上下学,久而久之她班里的同学也都认识徐秉然了。她们问:“夏听南,每天来接你的是谁啊?”夏听南做梦都想有个哥哥,于是她骄傲地说:“是我哥啊!”大家露出羡慕的表情:“你哥哥好帅。”徐秉然长得好,一辆单车加上修长的身形,靠在夏听南的初中门口十分引人注目。夏听南还没走到校门口,就听到已经走到徐秉然旁边的同学转过头朝她喊:“夏听南,你哥哥又来接你了!”喊完还要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徐秉然。徐秉然没什么表情,碾着脚底下的石子,等着夏听南出来,看她慢慢吞吞往他这里走。旁边的保安说:“又来接妹妹啊?”“嗯。”“迟点可能要下雨,你今天可得骑得快一点。”“我会的,谢谢。”夏听南做事一向磨蹭,能拖就拖,上学要拖就算了,就连回家也要拖。她走到徐秉然旁边,把书包丢给徐秉然,“徐秉然,我们去小吃街买点吃的吧?”徐秉然把她的包放在车头,“抓牢。”夏听南坐在后座上抱着徐秉然的腰,无精打采地靠在他背上,“我好饿,好想吃小吃街的烤香肠啊。”凉风扑面而来,徐秉然微眯着眼,蹬得更快了,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扬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夏听南在他背后,几乎没有吹到一点风。小吃街在学校的左边,徐秉然看都没看一眼就骑过去了。他们比平常早了十分钟到家,他把夏听南送到夏妈面前,平静地说道:“阿姨,夏听南说她饿了,晚上让她多吃点。”夏听南:“………………”她根本控制不住瞪他的眼睛。徐秉然:不是饿了吗?夏听南:我不要吃白米饭啊,我想吃烤香肠……徐秉然装作自己没理解夏听南的意思。夏妈留徐秉然吃饭,他拒绝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我先回去了。”“哦哦好,那你赶紧回去陪陪你妈吧。”徐秉然点头,在夏听南一脸错付的表情中,面不改色地离开了夏家。夏听南眼睛里的火都快冒出来了。晚上的饭桌上,夏听音问道:“徐叔叔怎么这个星期都没回来?”夏妈给她夹菜,“不是加班就是值班呗。”徐秉然苦,从小到大父亲陪在身边的时间就很少,徐妈妈更苦,总是一个人。幸好徐秉然从小到大一直很乖,徐妈妈带着也不费劲。晚上夏听南写完作业又偷偷翻去了徐秉然的房间,徐秉然看到她过来表情不太好看。徐秉然:“跟你说过很多次,要过来先和我说。”虽然离得近,离地面也不是很高,但夏听南一个女孩子翻来翻去还是有点危险。夏听南原本是来找徐秉然算账的,结果徐秉然这脸色一摆,她就有点怂。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对不起,我忘记了。”徐秉然坐在椅子上,对着她招手,“过来。”她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短发在空中像水母一样飘动。徐秉然:“手张开。”夏听南乖乖把手张开,右手的手心偏下的位置有一点红,但没破皮。徐秉然握着她的两只手三百六十度翻了一下,摸了摸她的手指,确定没有流血也伤口才松开。书桌上练习册累了一叠又一叠,中间翻开的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还有一些红笔的印记,徐秉然最近也在准备期末考,但态度比夏听南认真多了。夏听南奇怪道:“为什么要中考了,我一点都不紧张?”她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原本成绩就是平平无奇,普通高中没问题,重点高中她也不敢想,班级里好多人被辅导班排得满满的,她却乐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