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她家夫君有兄长吗?林梦秋的脑子有半晌的空白,而后联系起方才种种,才后知后觉眼前人是谁,她迅速收起手心的东西恭敬的跪地行礼。沈彻家中是无兄长,但他有位身份矜贵的表兄。“臣妾叩见太子殿下。”“弟妹无须多礼,苏禾上茶。”林梦秋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她动作慢了一拍,不然真要把这簪子捅出去,她可就得命丧当场了。太子沈景安是曹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还在襁褓时便被册立了太子,不仅得陛下重视宠爱,更是博文聪慧,自小便是万人心目中最佳的储君。只可惜,曹皇后生子时正逢先帝驾崩陛下登基,她作为皇后操劳过度,险些难产,虽产下麟儿却从娘胎就带着病气,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如今已经入春,屋外艳阳高照,太子依旧披着大氅手中捧着汤婆子,面容也显得过于清瘦,想必之前闻到的药香便时出自于此。按理来说沈彻与太子的性格截然相反,出事前他是火焰太子是皓月,出事后他是冥火太子依旧是清风,可兄弟二人的感情却格外的好。一文一武,一动一静,外头的人都说,待数十年后太子登基,沈彻定是他的左膀右臂。想到此,林梦秋突然忆起了前世,她记得很清楚,众望所归的太子沈景安最后并未继位,而是在她出事前半年病逝。后被册封太子的是三皇子沈敬瑜,难道太子的死有所蹊跷?所以沈彻才会疯魔的杀上金銮殿吗?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尤其是想到眼前如此儒雅温和的太子,以后将会病逝,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可是茶水喝着不惯?”太子见林梦秋未有动作,以为是她不喜,好脾气的轻声询问。林梦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不会,“殿下的茶清幽味甘,臣妾很喜欢,只是一是走神,还望殿下恕罪。”“那便是在想孤那弟弟了,不必担忧,他去处置舒嫔的尸首了,也是他让孤派人去坤宁宫接你,你尽管放心在这等他。”虽然被发现走神,但好在猜错了她的心中所想,林梦秋刚想松口气,就听到了后面半句,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其他的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两只手指悄悄的扣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用蚊虫般微弱的声音道:“世子真的是这么说的?”沈景安看着她发红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孤算是知道,他为何待你特别了。”顿了顿又道:“你喜欢沈彻。”不是疑问,而是十分笃定的语气。林梦秋突然被人点出了心事,而且还是个头次见面的人,这让她不知所措,难道有这么明显吗?她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没想到被戳破了小女儿家的情思,只能磕磕绊绊的辩解:“世子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爱重仰慕世子。”人的眼睛不会说谎,每当提起沈彻时,她的眼睛都会发光,当局者迷,也就是沈彻自己发现不了。还真是有意思。沈景安明了的看着她点头,还朝她眨了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眯眯的道:“你别怕,只有孤发现了,没别人知道,孤也不会告诉他,孤想等着看他以后自己发现这事的有趣模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自己发现,你们大人物说话都这么高深莫测的吗?林梦秋被人抓住了小尾巴,也不敢多问,低头飞快的喝了口茶压了压惊。呜呜呜,夫君你怎么还不来呀,我想回家了,宫里一点都不好玩。“你不好奇阿彻为何会去见舒嫔吗?又或是舒嫔是如何出事的?”林梦秋能感觉到沈景安是有意在试探她,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假思索的就摇了摇头,“世子做事自有世子的道理,不论他做什么,臣妾都相信他。”“舒嫔已经死了,有人在她去与阿彻见面之前下了毒,你猜会是谁?”原来是中毒,难怪她会突然间倒地,不过这也就说明她没有信错人,舒嫔果真不是沈彻杀的。但一细想这局十分之阴毒,不仅杀了陛下的宠妃,还能将罪名栽赃给沈彻,沈彻与舒嫔无冤无仇,陛下定会怀疑他是为了皇后杀的人,还能挑起帝后之间的矛盾。难道是二皇子或是三皇子的人?林梦秋脑海里闪过几个可能的人,最后还是不敢妄加猜测,“臣妾不知。”沈景安也没有逼她,笑着转移了话题,指了指桌上的白糖糕,炸的金黄的白年糕上撒了厚厚的糖衣和桂花,看上去又香又甜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