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儿接了箭,想起将才的失利,觉这回定会故技重施。
她心里有些气馁,将将搭箭,就想松手。
身后忽地贴上温热的躯体,遮挡住来自后侧的西风。
那人握着她握箭的手,使了力气,她被迫跟着,将弓弦拉了满月。
她动作一顿,脸侧可感知他温热的鼻息,他侧头想要看他,被他识破,听他道:“看箭!”
他感知着掌中细若的冰凉,脚伸到她腿间,轻轻用力:“双脚分开,下盘要稳。”
身子贴近,又道:“身子要直,腰腹用力。”
他控制着她,将弓拉至与眼平起的位置道:“目视前方,聚精会神。”
待准备就绪,听刘琮严厉命令道:“放箭!”
车儿随着力道的离去,也撤了手。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庞更红了。
刘琮拍了拍衣袍上的灰际,随意的问道:“可有体会到要领?”
哪里还有要领可以理会,她脑子当时一片空白,耳侧只有他轻轻的鼻息,扰得她心慌意乱。
刘琮等了些许,不见她回答,又问了一句:“嗯?”
车儿赶紧回答:“得了,得了。”
刘琮明白似的点了点头,走到她身侧,将她手中的弯弓拿起:“此弓独特,可连发三箭,本将将此弓送于你,你勤加练习,日后可有用的到得地方。”
车儿不知所以,道:“谢过大将军。”
她一直在场中给刘琮递箭,刘琮见那人身子细细发抖,他随手扔了弓箭道:“本将乏了,回去吧。”
沿着回来的石阶,她随在他身后,石阶上有淡淡一层积雪,下头因着日头,已经开始消融,只在愈消未消的石阶上,留下薄薄一层。
刘琮披了赤红的披风,鹿皮皂靴在披风下露出些许,一脚落下,留下淡淡一个雪印。
车儿脑子一片混沌,想着刘琮方才的举措,看着他的背影,一时琢磨不出来是何意思。脑子没有思考,便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大将军,下官昨夜饮醉了酒,没有冒犯将军吧。”
看来她是不记得了。
车儿专心盯着那露在外头的皂靴,踩出来得脚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等到了卧房,刘琮解了披风,交予车儿,看着卧榻上的寝被已经被车儿叠的规整。
他心里舒服,在渝盆中洗净了手,身侧便有布巾递过来,他随手接过,手掌反转,将粒粒水珠拭净。
车儿聂聂,又道:“将军,小的知罪了。”
刘琮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胡车儿道:“此话怎讲?”
车儿被他盯的拘谨,一时不知如何答话,犹豫了许久,才道:“昨夜……昨夜。”
还未说完,甲胄轻响,巨大的影隐,便迫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