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言哥哥有想到她会遇到这种情况吗?一旦和亲失败,两国开战,那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一时之间,竟是悲伤的心痛。
有人唤了她几声,她才听到。
是留在此处伺候她的一个小丫鬟,年纪不大,小小的一个,扎了满头的小辫子,发辫里坠了小小的珠翠,有点俏皮。
是晋人。
怯怯诺诺的将她看着,含含糊糊的道:“大人,此处风大,莫不要染了风寒,进屋子里头去吧!”
鹦鹉学舌,说官话中夹杂着晋语,不伦不类的。
车儿也无心在看外头的风景,夕阳渐下,起风了,将院中的的香味吹的四散开来。手中的茶早已凉透了,。
她将手中的凉茶放在石几上,进了屋内。
屋子不大,但是精巧,屋内燃了碳火,暖融融的,绕过一个屏风就是床榻。
车儿赶了三天的路,早已困顿,她往柔软的寝被里一躺,便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
明晃晃的月光照在屋内。
那小丫头趴在外间的桌上睡着了。
她轻轻将她拍起:“你去睡吧!”
“可……可将军让小的伺候好大人。”
“无碍,你去睡吧,有事我会传唤你的。”死里逃生之后,她遭劫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了。
那小丫头怯怯弱弱,一副不敢违背刘琮命令的样子,被车儿再三央求,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屋内未曾点灯,但是因着月光的原因,屋内一切的景致却是尽收眼底。
车儿披了深衣,坐在床头,脑子空落落的,呆坐了须臾,才步出屋子。
月光如练,铺了一地,偶有微风,将院中的香味送的满鼻。因着夜晚的寂静,这香味染了月色,也愈发浓郁起来。
车儿忽地想起在长安时,自己的院中也有一株这样的腊梅,只是那株腊梅梅开雪白,不像这侏,粉粉一团一簇,挤在月下。
她双手执了衣襟,将宽大的深衣扯的紧了一些,看着被风吹的满院翻飞的梅朵,忍不住伸手去接。
那株雪白的腊梅,是她十三岁之时,和言哥哥亲手所植,去岁开了头梅,她开心坏了,特意摘了满满的一匣赠与他,如今再待花开时,她已远赴他乡。
不知那株腊梅有没有月色相伴,有没有人来欣赏?
鼻尖酸涩,她低头捻着手中的梅朵,看那已团粉嫩上落下一滴水渍。
她急忙往脸上拭去,忽听背后沉沉的声音传来:“方才想起了什么,让你这般伤感?”
车儿先是一惊,回头看去,见刘琮依然一身铠甲,一手握着腰刀,眸光沉沉,盯着自己的眼睛。
月光实属太亮,她在刘琮漆黑的眸光中,看到了满面泪痕的自己。
后是一慌,赶忙又去擦脸上还未擦完的眼泪,像刘琮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