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集妥当,驿使收回了信笺,归拢在一个竹筐里。
刘琮猜的没错,车儿并未用自己的姓名写在书信上,而是冒用了伙房营里一个火夫的名字,他叫李吉。
但是车儿在驿使哪里登记,却是要用自己的名讳,军中为防止出现泄露军密之人,每次寄家书,都是要逐个和军籍册核对,车儿不敢胡编乱造。如若被查出,那这批书信定会被扣留,检查信中内容,她必须小心敬慎,如若,出现纰漏,那她就可能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死无全尸了。
家书上书了别人的名字也无妨,她的字是父亲亲授,父亲定是识得。
只要信被送走,信中内容车儿亦是不怕被泄露,等驿使将书信送到驿站,集体落了印泥,封了信口,便不会被人知晓。
车儿心里算计,驿站据此八百里,但据长安有多远,她不知,但是按往日将士寄信的路途来看,不出三月,父亲应该会收到自己的信笺。
刘琮和司马瓒远远的站在西北高地上,俯瞰着场中那一个瘦小的人儿,将信递出后,一步三回头的离了队伍。
刘琮给司马瓒一个眼神。
司马瓒道:“属下这就去办。”
高地风大,刘琮的披风随风一扬一扬,他盯着场中逐渐消失的身影,暗暗眯眼。
晚些的时候,张辽劫回将出平城的十万石军粮,一路兴冲冲的来到刘琮帐中复命。
刘琮心情不错,嘴里亦是在赞扬张将军勇武。
张辽嗓门子大,哈哈大笑,绘声绘色的描绘自己是如何夺得十万石军粮,又是十分鄙夷的嫌弃晋国将士如何百无一用的。
他们研讨军情的时候,没有刘琮的允许,车儿是不得在内的,她站在帐外,听张辽说话,暗自鄙夷此人。
听刘琮在唤她,她赶忙打算掀帘进去,却去将将出来的张辽撞了个满怀。
张辽夯实,穿着坚硬的铠甲。刮了一片车儿脸上的灰记。
车儿稳了几稳,没有稳住身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辽大叫道:“你这泥猴子,不好好走路,撞本将干甚?”
他今天心情好,要是在往日,肯定是破口大骂,车儿心里暗骂道:“你才是泥猴子,你全家泥猴子。”
嘴里赶紧说道:“是小的鲁莽了。”
张辽一把揪住车儿胸前的铠甲,将她从地上拎起来,车儿让到一边,想让他赶紧走。
里面还有一个阎王等着她呢!
那想刚刚挪了位置,张辽的大掌就朝她的后背来了。
张辽是将士,手里经常执了百来斤重的铁锤,手劲大的吓人。
他“哐哐哐”的手掌落在车儿后背,车儿毫无防备,差点被他拍到吐血。
张辽似是好玩一般,又是两掌,车儿几个趔趄,往前冲去。
张辽“哈哈”大笑着离去。
车儿气的脸都扭曲了,她握紧了拳头,朝着张辽离去的地方,隔空猛挥几下,似有不把他打死,誓不为人的架势。
等她气呼呼的转了头,发现刘琮眯了眼睛,一脸戏虐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