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装窃听器的那一台。
不是我调试好后再也没离开过视线,直到亲眼看着妈妈带出门的那一台。
什么时候被换掉的?上车后,行驶中,还是……事故之后?
再想想,再多想想,就快要摸到真相了……
“他买了一模一样的来骗我,也就是说——”
螺丝刀脱手掉落,我急切地站起来,顶着刺眼的阳光看向陶决。
“我没记错!那天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他做过的事,全都被拍下来了……!”
陶决挪了半步,用身体挡住直射向我的光线。视野暗下来,余光里依然有什么东西在闪,大约是反光,我用力眨了眨眼。
……奇怪。不对。哪里不对。
不应该反光的地方,我没有检查的地方……
“拉上窗帘!”我对陶决吼道,“全拉上!”
遮光窗帘落下来,我走近那面墙,用手机对准了住进来第一年、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我亲手钉在墙上的木雕鹅头。
……
取景框中央,鹅的右眼跳动着微弱的红光。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又究竟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假设他一直在看,从我们走进这栋房子起,过了几个小时?
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会因为他看到的东西,做出什么?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和陶决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在楼梯前撞个结实。
他一把拉住我,“我去背钟意,你——”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来者大力摔上车门,震得二楼地板都在摇晃。
计划有变。
陶决推沙发,我扛椅子,赶在那人靠近将大门卡死。门锁从外侧转开,下一秒就被暴躁地砸响。
我按911的动作屡屡被拨进来的电话打断,刚想起可以开免打扰,外面和手机忽然都没动静了。
暂时的平静反而异样。我与陶决对视一眼,谁也不敢松懈。
极端的寂静中,手机重新振动起来,仍然来自那个我没存姓名的熟悉号码。
我无声示意陶决继续报警,一边按下免提。
“——daddy的小女孩不乖了。”
黏腻的嗓音瞬间填满狭窄的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