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她放下茶杯,定定对望过去,“安国公府对宇文筝来说无异于牢笼。”
“你是说,她自己要走?”
“我不确定,但有可能。”
“何以见得?”
“安国公府上有人说谎,不过国公爷夫妇和张冕倒不像是说谎,因为他们根本不屑。”苏尔诺冷笑,“因为张家根本不在乎宇文筝是生是死,他们要找她,不过是为了给镇国侯府一个交代。”
“那倒未必……”
苏尔诺冷声打断:“你看那张冕对宇文筝的踪迹可有半分心急?他会安慰娇弱的素秋心,甚至怕雪雁受委屈,他可从来没过问半句自己妻子的安危。”
“宇文筝失踪半月有余,娘家人找上门去才发现,这是正常人家会发生的事吗?”
“得知宇文筝不见了,国公府只是怀疑她被藏了起来,根本没派人去寻。”
“试问你家里人……”苏尔诺忽然笑着改口道,“比如你表妹寂月姑娘失踪半个月,你不可能不去找。”
裴宁澄怔愣后答非所问:“不是一回事。”
“你说有人说谎,是谁?”
“素秋心,雪雁。”
“如果是她们,或许只是妇人后宅争斗,她们的身份都不足以和宇文筝对抗,也不足以做出让她消失地无影无踪。”
“哼,你别小看了女人。”
裴宁澄忽然狭眸看她,似笑非笑,“你貌似很了解女人?”
“……还可以,毕竟我喜欢看美女。”
苏尔诺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钱匣子,张冕这厮不给银票,送了现银,还是碎银子,满满两大匣子,想来是故意寒碜她。
无妨,这么金灿灿的宝贝,给多少她都开心。
裴宁澄一时被她宠爱钱匣子的姿态给堵住,愣是过了片刻才问:“那你是如何想的?宇文筝到底是被害了还是自己走了?现在有无危险?”
“那我怎么知道。”苏尔诺翻了个白眼,“怎么也要等雪雁醒过来,还有那位方嬷嬷,你得派个人去请回来。”
“放心,魏斯应该得到我消息了,还有你先前让提审安国公府上的大夫。”
“你也派人去了?”苏尔诺大呼糟糕。
裴宁澄施施然压下掌心,让她稍安勿躁。
“我只让人在暗处守着,并未惊动。”
“哦。”苏尔诺竖起大拇指,给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裴宁澄忽地凑近她,“你打的什么主意?”
苏尔诺嘿嘿两声:“其实吧,她们是不是假流产,诊脉是诊不全乎的,你看着吧,今晚毕竟有人坐不住,要去找大夫。”
说话间,大理寺已然到了。
月黑风高,外面白茫茫一片,苏尔诺撩起车帘便打了个冷颤。
裴宁澄当先下了马车,门内迎出来两人,却是陆炳文和魏斯。
早该下值的陆炳文脸色肃穆,拱手便道:“大人,我正要去国公府寻您。”
“何事?”
“通州府连夜派人送来一份命案卷宗,近几月以来,连续有数名女子自杀身亡,府衙觉得事出蹊跷,所以呈上大理寺。”
几个大男人步履匆匆,苏尔诺揣着个钱匣子在后面紧赶慢赶,只听了最后几个字。
少卿厅内果然有一青衣男子在候着。
男子匆匆行礼报上姓名:“下官乃是通州府衙的司理参军曹匀,高刺史命我……”
裴宁澄抬手打岔:“直说案子。”
“是,昨日府衙又接到女子自杀身亡案,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的第五起了!不知内情的市民人心惶惶,甚至还流传其一首歌来,叫什么美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