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望云从呆愣的方呈白身后走出,按记忆里的礼仪朝紫袍行了个礼。
“大人,杀害靖王的凶手另有其人。”
她昂首望向紫袍,和那暗含阴毒的眼神对上,不卑不亢,话语掷地有声:
“此人尚在王府之中,大人高抬明镜,还望明鉴!”
紫袍眯了眯眼,“可据本官所知,靖王妃不仅在糕点里下毒毒杀靖王,还纵火烧了墨香轩以毁物证。”
她还欲开口,紫袍一句话堵住所有,“至于人证,想必在严刑拷打之下,也会还你一个清白。”
话音未落,他一挥手,几个浅绯袍大步向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孟望云。
主要是她有自知之明,知晓反抗了也会是同样结果。
紫袍瞥了方呈白一眼,下令把“靖王妃从犯”也绑了,和她一样也被人往嘴里塞了块布团,说是为了防止两人交流。
靖王府的大门口,两个浅绯袍压她上了马车。
孟望云趁机找了一下方呈白的方向,他被压上了另一辆马车。从他刚才这一路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以为她就是真凶了,这令孟望云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
马车行驶前,她听到那几个浅绯袍称那紫袍“指挥使”。
这个称呼,加深了她对这群人是类似锦衣卫的猜测。
孟望云被送到牢房,浅绯袍和狱卒这边交接时,更是直接提到了指挥使大人,说她是指挥使亲自捉拿的重犯,要他们严加监管。
狱卒对浅绯袍很是尊敬,对孟望云的态度倒说不上恶劣,似乎还是在顾忌她的王妃身份。
孟望云是杀害靖王的真凶这事,仿佛已板上钉钉。她还等着来人拷问她,但浅绯袍把她压来后就离开了,狱卒也背对她,不论她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方呈白不知被压在了哪间牢房,她只知自己这间牢房,是在最深处。
进牢房时,她嘴里的布团就被取下。闭目养神了会儿,孟望云再次向狱卒试探:“劳烦告知指挥使,我已知晓是谁杀了靖王。”
一个狱卒转身打量她一眼。孟望云抓住机会,又抛下一个炸弹,“我还知晓靖王更多事。”
孟望云面不改色,一派镇定。
那狱卒似乎有点动摇,对另外几个狱卒低语几句。然后他沉下声音,朝孟望云道:“卑职可以替王妃转达此话。王妃若有其它想一并告知,不如一次说清。”
孟望云摇头,表示没有别的话再需他转达。见他身影快要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才悠然叫住他,“还有一句,我要他亲自找我谈。”
那身影一顿,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时间,孟望云安心等待鱼儿咬钩。
如若她真是靖王妃,在这罪名压下那刻,或许就如瓮中捉鳖,再难翻身。
靖王妃的糕点是小厨房准备的,而小厨房里的那些人都知道王妃和靖王刚成婚,感情一般。更妙的是,王妃送糕点这一心血来潮的举动,恰恰真的是心血来潮。
王妃为什么忽然去墨香轩?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王妃这一行为实在突兀——原身与靖王成婚不到半月,这半月里,她去墨香轩的次数屈指可数。
于是,小厨房的人,路上看到王妃的人,王妃贴身伺候的人,都成了人证。
他们甚至不需要承认王妃下没下毒,只就王妃送糕点这事的确存在,原身便会百口莫辩。
毕竟,到如今这个时候,墨香轩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火会烧去一切痕迹,包括食盒。
是以形成闭环。
原身无法证明,靖王根本没吃她带来的糕点就死于非命。甚至这场燃起来的火,也会成为她的罪行之一。
她会是一个完美的背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