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断断续续的。
白浔鹤在客卧听见水声,还是有些担心卫生间里面的人。
万一洗到一半又困了怎么办?
或者脚滑磕到地板上怎么办?
又或者眼神不好撞到淋浴间的隔断玻璃上怎么办?
白浔鹤忽然开始懊恼自己不应该在家里按那么多玻璃。
玻璃透光确实好看,关键是有的人没脑子,一不小心就撞上去了。
不知不觉,客卧已经全部收拾完了。
白浔鹤最后看了一眼,留了一盏壁灯,然后离开。
他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打算等余秋栀弄完看着她进客卧再回主卧洗漱。
淋浴间的水突然停下来。
一阵拖鞋踩在地面的拖沓声愈加清晰,跟着一串踩水声,稀里哗啦。
“白浔鹤?”
白浔鹤看过去,一个模糊的人影印在卫生间的磨砂门上。
白浔鹤走过去:“怎么了?”
“我好像没拿睡衣。”
“等着。”
白浔鹤也不知道余秋栀的睡衣在哪儿,况且行李箱里还有余秋栀的一些贴身衣物,他不太方便上手直接帮余秋栀找睡衣。
他将三个行李箱提到卫生间门口:“行李我放门口了,你自己翻翻,我先去客卧回避一下,好了说一声。”
“嗯。”卫生间里的声音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门外没了声音,余秋栀披着浴巾,探出脑袋,轻声试探:“白浔鹤?”
没有人回应。
余秋栀放下心来,蹲在门口翻找自己的睡衣。
找到自己的衣服,余秋栀躲进卫生间,冲主卧的人大喊:“我好了。”
说完,淋浴间内又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白浔鹤出来的时候,水声已经停了。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余秋栀脖子上挂着毛巾和浴巾,怀里抱着自己的脏衣服,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你罚站?”
“不是,我在等你。”
白浔鹤看着余秋栀发红的眼睛,没什么好气:“等我给饭吃吗?困成这样还不去睡觉。”
余秋栀收紧了抱衣服的手臂,低下眉眼,有些拘谨:“没,我就是想跟你说晚安。”
经过白浔鹤身边的时候,余秋栀又重复了一遍:“白浔鹤,晚安。”
然后抱着衣服匆匆回了房间。
白浔鹤还呆站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又反思自己刚刚对余秋栀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差。
他走到客卧门口,抬手想敲门道歉,过了半晌,还是将手放下,声音微不可闻:“晚安,余秋栀。”
客卧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余秋栀躺在床上,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