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楚少卿的性命,可还在我手上。”
萧赋安并不惊慌。
上一世庾淑蓉之所以能得手,是她早有准备,而他失策轻敌。
这一世他防备在先,确认了庾淑蓉并无提前谋划的可能,身上也未携有利刃剧毒用以反击;又将她的软肋捏在手里,叫她心有顾虑只能乖乖就范。
他不信,即便如此,他堂堂一个魔教教主也赢不过区区一个深宅妇人。
“两个时辰后,若我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连华寺,那蛰伏在寺外的九鹤,就会替我处理该处理的事情。”
可庾淑蓉闻言,眼中的笑意却未曾消散半分。
“萧赋安,我忌惮的,只有你一个人。”
闻言,萧赋安愣了愣,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萧赋安这个名字,他只从那个陪伴了他七年的老仆嘴里听过。
继任教主之位前,旁人只以为他叫付安。
继任教主之后,他便只剩下一个“平岳君”的诨号。
无人再会称呼他的名,更无人知晓他的姓。
“你到底是谁!”
萧赋安红了眼,一把拽住了庾淑蓉的胳膊。
可庾淑蓉全然不管他的质问,只自顾自地继续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担忧他会让九鹤杀了楚云舟。
“九鹤不怎么会用毒,而嫇灵教中负责上京城的七堂,堂中又没什么用毒高手,所以九鹤去刺杀云舟,若要用毒,大概不会用得多高明。”
她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知道九鹤不擅用毒,知道嫇灵教负责上京城的是七堂。
她知道的东西太多,太仔细。
这不该是一个上京城中的少卿夫人能知道的事情。
甚至不该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该知道的事情。
萧赋安震惊之余,手上竟失了力,任由庾淑蓉脱离了自己的钳制。
“云舟是大理寺少卿,处理案件多年,招惹过几个穷凶极恶之人,对刺杀毒害之事,一直有所防备。加上他与九鹤武功相差并不算悬殊,又有人护卫,若运气不差的话,大概是能保全一条性命的。”
“现任教主死后,嫇灵教教中必会大乱。教中内忧不断,教中长老和各位堂主就必不会主动给自己招惹外患,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人阻止九鹤继续刺杀云舟。”
“所以云舟只要能从第一次的刺杀中活下来,没有意外的话,嫇灵教教中之人就不会再对他动手。”
“我觉得,比起我被你威胁,放任你查清真相制造混乱,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眼下的境况,会更划算些。”
庾淑蓉看了一眼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萧赋安,笑着将滚落到地上的那块半圆形石头捡了起来。
她将那石头放到萧赋安腰间的血玉之上。
“你看,这石头与你腰间的血玉,形状是不是一模一样?”
“这可是我依照你腰间的那块血玉找人铸造的。”
庾淑蓉拿着那石头,又走到了紧闭的密室大门之前,用手中的烛台照亮了门上的一个圆形凹糟。
她将石头放进那凹槽,石头安稳嵌入。
连背后的花纹都与凹槽上篆刻已久的复杂纹路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