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座位上的人一眼,方令启动车子,“你不好好读书,来找我干嘛?”
“你是我哥,我什么时候见你都是自由。”
“方令期。”
“知道了。知道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方令越想起方才小姑娘说的话,忍俊不禁。
保重?
亏你想得出来。
卫鱼飞快地跑了有好几分钟,直到回头时已经看不到方令越的车了,这才在一颗行道树前停下。她一边喘气,一边对电话里的人说,“抱歉,让您久等了。您说。”
是送奶站的老板打来的电话。卫鱼曾经短暂负责过的富人小区的那个送奶工,因为家里突发急事,不得不找个人代替。老板左思右想,不得不给卫鱼打电话。他知道卫鱼又其他工作,可眼下人手不足,实在没有办法。
眼见着老板越说越心酸,卫鱼不忍心,一边半蹲着,一边说:“可以的,我没有关系。是明天吗?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挂了电话,卫鱼在树旁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慢悠悠地往前走。想起方才的情形来,也不知道方老师会不会生气。
可是,方老师为什么要生气呢?不用送她,既可以省油费,又可以节约时间。
一石二鸟。
一箭双雕。
嗯,对的。
怀揣着这样那样的想法,等卫鱼回到出租屋已经七点了。小过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堆满了各种东西。行李箱横七竖八地放了好几个,明明早上还什么都没有的。
她疑惑地走到自己的那间屋前,掏出钥匙,刚把钥匙插进锁芯里,还没来得及转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打量来人。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头自来卷,一件花背心外套了一件棕黄色绒衣。
男人咧着嘴笑,“我啊?老王。”他用手指了指,“住你隔壁的隔壁。”
卫鱼依旧一脸茫然。
“也难怪你不记得。起早贪黑的,咱俩也就你刚搬进来的那天打过照面。”老王好像又话要对他说。卫鱼从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女人正提着大包小包从屋子里走出来。
“你还不知道吧?”老王说,“这片要被拆了。”
卫鱼诧异地摇头。
“也就今早的事情。”
早上?哦,早上她天不亮就去送奶了。
“听说是要整改。嗨呀,现在真的是,不让人活啊!”老王感叹,“小卫,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卫鱼摇头,“还没有。”
“张贴栏上有些,限三天之内搬走。嗨呀!”
卫鱼道了声谢,进屋后还能听到走廊上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行李箱的轮子与地面摩擦时候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响动。
过了有半个小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卫鱼掏出手机才看到十几分钟前房东给她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