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自从文知蕴说了这话后,卫楚泽后面的确不再喊她为温大状元,而是变成了状元郎,文知蕴心有怒气却无处发泄。
文知蕴向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卫楚泽道:“我倒是小瞧了状元郎,这么快就能抓住重点。”
对于新官上任的文知蕴来说,高中状元前,很多东西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新官上任且处于如此境地,一般人可能还没适应,甚至还在恐惧中。
文知蕴能察觉到这一点的确让卫楚泽有些惊讶。
卫楚泽倒也没有隐瞒,挑着向她说了自己目前所知情况:“昨日摸清状况后我心中也有这个疑惑,猜想处理尸体的地方离破庙必然不远,回来之后便派击西去周边探查了一番,果然在距离破庙的不远处找到了一片荒地。”
与其说是荒地,不如说是乱葬岗,地上被挖了无数的大坑小坑,埋葬了无数百姓。有的处理不当,甚至有些人的部分肢体裸露在外。
过几日钦差的队伍便要赶到浙州府,在此期间,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毁尸灭迹,他们必须赶在这之前救出这些百姓并进行医治。
文知蕴问出新的问题:“将军,我们之中并无人会、会医,况且即使会医,又从哪里寻得药、药材给大家医治。”
“会有办法的。”卫楚泽说完这句话便一把搭到文知蕴肩上,再睁眼便回到了地面之上,文知蕴被摔了个踉跄,心中敢怒不敢言。
虽知卫楚泽白日里说自有办法,文知蕴却也无法安心,卫楚泽这人本质上是忠心爱国,毕竟除了小时候的一面之缘,她这与之相处不过半月,对他并不是知根知底,她不敢拿同水县众多百姓的性命相赌。
当天夜里待众人睡下,她悄悄地出了门。
待她关上门时,深夜里有一双眼睛突然睁开。
文知蕴左踩右踏,身体轻盈,片刻便消失在黑夜中。
一间乐坊中,一人身着青衣,背手而立,房间内另有一女子单膝跪在地上,而后那女子开口:“南风不知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偷偷溜出来的文知蕴,而这家乐坊是夜雨灯下的一个分部,她右手一台,道:“无碍,我本就是突然到访。”
南风站起身来,道:“少主,深夜来访是有要紧事?”
“确有,不知这边是否有疫病相关的药材。”文知蕴道。
听到这话,南风脸上浮现一丝讶异,道:“少主,您怎么也是问疫病药材之事。”
文知蕴惊讶,问道:“除了我,难道还有人拜托你这事。”
“回少主,对。”
“何人?”
“昭云将军卫楚泽。”
听到这个名字,文知蕴心中并未掀起波澜,仔细想想合情合理,今日听说卫楚泽说会有办法,自己就应当想到这条路。只不过自己对卫楚泽还不够信任,不知他会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
据南风所述,今日傍晚卫楚泽亲自找来,让她帮忙筹备药材,南风思考后答应了下来,毕竟卫楚泽给出的报酬太过丰盛。而后便把这件事传信给了京城报告,未曾想还没收到京城的回信,少主竟亲自到访。
南风说三日内必定能将药材筹集好运到同水县,文知蕴又向南风了解了浙州府其他地区洪灾的相关情况。其他地区由于地势稍微高些,百姓在知同水县受灾情况后,提前做了一些预防措施,因此受到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
文知蕴猜想应该也有一些其他原因,其一只有一个县灾害严重,官府可以操纵隐瞒,若是多了,必然是瞒不住;其二,灾害过后重建的问题,一个县对之影响也不大。
想到这些后,文知蕴冷笑了一声,浙州府的官员算是有些头脑,可是一个县的百姓就不是人命吗。
了解到这些后,文知蕴便又悄悄的回到了秦宇明家,刚到门口打算推门进去,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文知蕴被吓了一跳。
秦宇明家除了厨房,只有两间房,所以文知蕴不得不跟卫楚泽住一间房。
文知蕴有些心虚,先开口解释:“我突然尿急,起夜去了趟茅厕。”
卫楚泽笑了声,道:“我又没说什么,状元郎无需解释。”
“哦。”
实际上,文知蕴出门之时,卫楚泽也从黑暗中睁开了双眼,自卫楚泽母亲战死沙场,父亲殉情而亡后,他便得了失眠之症,再加上领兵打仗后需要提防敌军夜袭,他时常保持警惕,夜里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被惊醒,更何况是文知蕴一个大活人从他身边起身离去。
不过他当时并未多想,以为文知蕴只是起夜去茅厕,可是他等了很久那人都没有回来,不过卫楚泽并没有道破此事。
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说你是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