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名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子君好像变了一个人,不知什么灵丹妙药,在她身上竟然找不到一丝病人的影子。“你,这是干什么?”金名有些不解。“出院啊!我没事了,住什么院。”子君轻松地冲着金名笑。“不行,得住几天。”“真的不住了,金名哥,你赶紧回沙金沟,刚才我听见,嫂子已经回来了。”“你,难道怕我为难吗?不会的,相信我。”金名为刚才的疏忽有些自责。“不是啦!我的好哥哥,我真的好啦!”说完,子君拍的拍金名的肩膀,笑着说道,“倒是你,多吃点饭,照顾好自己。”兄妹俩的对话引得旁边一个小护士的羡慕,“你哥对你真好,我要有个这样的哥哥,睡觉都要笑醒。”“是吧,他是我上辈子修来的。”子君说着笑话,但金名听着却无比心酸,多么讽刺的话语,他配子君这样说吗。“金名哥,今天必须回沙金沟,我要亲自看着你上车,如果不答应,我就玩失踪,让你一辈子找不到我。”这丫头说话算话,金名不是没领教过,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子君,“好,我答应你,那你得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才能放心走。”“你别忘了,还有霍家树呢,我和他还有很多关于官司上的事没解决呢!有他你应该放心吧!”“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不和我走?”金名有些失望的表情让子君不禁一笑。“哈哈,好哥哥呀!听起来有些吃醋的感觉,未来的打算我没想好,现在的事我要解决。”“那好,我先回家一次,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金名心里还是不甘心。“咱们已经聊的太多了,其实你已经指点了我以后的路,金名哥,放心好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李子君了,你没看出来吗?”金名怎么可能没看出来,通过她怒怼自己的亲爹李老倔,他已经看见了这丫头已经变了,看着眼前的女孩,但愿她此刻的轻松不是装的。“那好,我不再多说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永远记住我的号码,在任何时候,只要有难处,必须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来到你身边,可以吗?”金名知道拗不过眼前的丫头了,只能妥协,心里有万般不舍,千种不甘,但在子君坚持下,只能遗憾放手。“放心吧,我不找你找谁,这次打官司,你看我客气吗?”“这个电话号码必须记住,懂吗?”金名还是不放心。“好啦!我记住了,别磨叽了,要不然赶不上末班车了,我要亲自送你上车。”子君已经动手推金名了。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在医院的另一条通道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好多的牛奶水果等补品,看着子君和金名从身边经过,他没有走上前,而是停下了脚步,悄悄影在角落里,就这样默默看着两个人的离开。家树不是没勇气上前打招呼,而是不忍心去打扰他们此刻的和谐,特别是看见女人那轻松的笑容,他更迈不出那只脚了。此刻,他的心碎了,但却没感觉到疼痛,是那种麻木的破裂,让他有一种透过气来的舒畅。“子君,祝你幸福。”家树心里没有别的语言,只有这句话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次一定是真的离开,他们终于到一起了,刘金名,真是一条汉子,家树除了对金名的感激和敬重,就是对子君的祝福。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的爱随着子君离开的背影好像也消失了,他就这样一直站着,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县城外一家酒馆门前,家树从里面歪歪斜斜走了出来,他喝醉了。尽管外面电闪雷鸣,不顾老板娘的劝阻,依然走进了风雨中,他需要更大的暴风雨袭来,冲刷一下他此刻痛苦的心。暴风雨果然不负他望,齐刷刷向这边袭来,一个闪电,映照在家树那痛苦的脸上,雨水也相应地落了下来,此刻,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们应该坐上开往北京的车子上了吧!北京那边下雨了吗?傻女人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家树的脑海里全是子君的脸,有笑的,有哭的,有黑夜月光下的脸,有白天在河边追家傲焦灼的脸……可恨的人,是不是应该和我道个别,此时一道惊雷响起,家树恢复了理智,道个别,想的到美,不恨你才怪,如果不是因为你,人家可能进监狱吗?如果不是花儿死时的不依不饶,人家可能第二次踏入霍家庄吗?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可能被……自责,内疚,以往的一切都浮现在脑中,家树越想越痛苦,他仰天长啸一声,声音消失在一片雷雨的交杂声里,此时的他,由于醉酒,眼前一阵模糊,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向他走来,人越走越近,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她,李子君。,!家树咧嘴笑了笑,酒这东西真好,想见谁在梦里就能见到谁。只见梦里的子君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然后掏出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搀扶着他向前走去……“子君,是你吗?你和刘金名,刘大律师不是一起远走高飞了吗,怎么出现在我梦里。”家树胡言乱语道。看着眼前酩酊大醉的家树,子君心疼地擦拭着他脸上的雨水。天已经黑了,子君望了望天空中的雨,依然有劲地下着,她搀扶着家树向前边的宾馆走去。“李子君,祝你幸福,你要好好的哦!”家树梦见他和子君走在县城的路上,天空还下着雨,和眼前的情景一样,他心里高兴极了,因为他感觉到梦里的子君搀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呢!“李子君,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走,但是我没资格留你,我只给你带来痛苦,我是个罪人……”家树依然说着胡话,虽然雨声很大,但这些话都传进了子君的耳朵。“李子君,为什么这么快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许你走……呜呜……”磅礴大雨下,夹杂着家树醉酒般呜咽,他完全醉了,醉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子君,我不要你走。”突然,家树一把搂住身边的子君,紧紧地拥在怀中,热热的雨水顺着子君的脖子流了下来,她知道,这是男人的泪水。子君哭了,她一动不动任由家树这样抱着她,这个胸膛真暖和,能挡住风雨。打雷了,两个相拥的身影在风雨中久久地伫立在那里……:()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