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女人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另一种爱和温柔,可见她对肚子里的小生命充满渴望和怜惜。
余光扫到那只按在床边的手,言叙覆盖上去,坚定抬眸:“恩恩,跟我结婚。”
许知恩笑容僵在脸上,沉默片刻,缓缓将手指抽出:“别啊。”
那么光风霁月的男人,以后婚姻状态显示“丧偶”两个字多难听。
这次言叙没让她逃,眼疾手快抓回来,锐利的眼神不容忽视:“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没名没分出生?”
“那万一……”万一孩子也没能留住呢……
“没有万一,你将成为我的妻子,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沉沉的嗓音宣告出某种誓言,不等她说完,言叙已经倾身将人半拥入怀。
许知恩这人,灵活性极强。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她会挣扎避让,在事情发生之后她也会随遇而安的接受。
例如跟言叙谈恋爱,例如意外到来的小孩,又或者是,不曾想过的婚姻。
许知恩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无法举办婚礼,在答应领证的同时,她还向言叙提过条件:“结婚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家人,特别是奶奶和小曦。”
言叙对她的真心和诚意清晰可见,恋爱期间就带她见过最亲近的家人,奶奶、母亲、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言叙的奶奶是个非常慈祥的老人,到这年纪就盼着儿孙成群,她害怕老人希望落空。小曦是言叙的妹妹,一个非常单纯的女孩,要是知道她生病,肯定会难过哭鼻子吧。
基于这些,许知恩并不想言家人为她难过,言叙却不太赞同:“这样太委屈你。”
许知恩摇头:“不会呀,我已经见过他们了,不是吗?”
“答应我吧。”见他仍不肯松口,许知恩抱着他胳膊不断晃啊晃,理智说服:“你知道我的,要是他们为我难过,我心里更难受。”
言叙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能说:“好。”
领证那天,姑妈帮她盘起漂亮的头发,悄悄将梳头时捋掉的那一团发丝藏进兜里,不让许知恩发现。
从门口进来的叶聆听看到这一幕,默默保守这个秘密,重新整理表情,面带微笑走过去:“恩恩,你今天好漂亮。”
“你们今天约好的吗?个个进来都要夸我两句,我都快飘起来了。”她今天只化淡妆,打上腮红显气色,许知恩拿起口红沿着唇瓣涂抹,镜子里的模样跟躺在病床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新娘都是最美丽的。”叶聆听将旁边的头饰递给姑妈,由姑妈帮许知恩佩戴上,简单的装扮就完成了。
随后,叶聆听递上一封红包,语气轻快道:“喏,份子钱我交了,记得给我发喜糖啊。”
许知恩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跟叶聆听说过同样的话,眼眸微弯:“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玩笑开过了,许知恩起身轻拥好友,诚恳道:“听听,能跟你做这么多年好朋友,我很高兴。”
叶聆听回抱住她:“我也是。”
许知恩跟言叙结婚的事知情人不多,其一是避免麻烦,其二是许知恩的强烈要求。她随性惯了,不想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更不想迎来一群人表面鼓掌祝贺,心中黯然伤神。
当她走出房门,言叙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言叙现在把她当瓷娃娃精心呵护,低头附在她耳边说:“抱你出去?”
许知恩轻轻摇头,略带撒娇口吻:“我想跟你牵手。”
“好。”言叙什么都依她。
从家里到民政局,他们在庄严国徽的见证下盟誓,结为夫妻。
短短几个小时给两人冠上另一层身份,很多年后言叙回想起来,依然忘不了那天,妻子笑靥如花的美丽模样。
言叙送的新婚礼物是一场期待已久的烟花秀,去年圣诞节的遗憾终于填补上,许知恩心满意足。
在灿烂盛大的烟火中,两位新人交换婚戒,言叙拿着戒指,紧张到手指都在发抖。
许知恩噗呲一笑。
她发现言叙做其他事游刃有余,唯独面对她时,常常不知所措。
每到这种时刻都忍不住逗他:“言叙,我们已经领证了欸,你还在紧张什么?”
言叙睨她一眼,故作正经把戒指给她戴上,许知恩同样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