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宜发现徐明砚的确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这个评价基于他既不像贺建廷那样安于现状,也不像宋元这般为了获取权势而无所不用其极。他身上有种游刃有余的闲适,那是笃定了没有人能争得过他,也没有人可以再越到他头上去的淡然。
他曾经就读于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后先在高盛工作一年多时间,随后进入美联储担任经济分析师。
“你是美国公民?”盛嘉宜听到这里忍不住问。
对上徐明砚戏谑的眼神,她瞬间了然:“多重国籍?”
“在新加坡想要拿到多国籍可不容易,他们的公民在21岁那年必须选择一个国家入籍,除非是特批人员。”
“说不定我不是新加坡公民呢?”徐明砚随口道,“我说了我是香江人。”
“也许你的护照多到自己都快忘了。”盛嘉宜笑道。
她笑徐明砚也就跟着笑:“係啊,我係世界公民。”他的白话实在称不上多好。
“其实你可以跟我讲国语或者英语,甚至于法语”盛嘉宜说。
“盛小姐竟然能讲国语?”
“为什么这么惊讶?”
“香江如果不是内地迁来的家庭,很少有人主动学习国语。”
“我是为了拍戏。”盛嘉宜说,“演员也要适应市场,徐先生,现在内地经济飞速发展,我看迟早有一天是要超过香江的,到那一天,说不定香江的演员都要面临着失业的危险,我学会说国语,就比其他人有优势。“
“盛小姐危机意识很强。”
“在财政司我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跟着那些海外回来的博士后学习如何设计模型测算未来可能出现的风险。”
“摩根士丹利也有这样一个团队,成员都来自加州理工、麻省理工、普林斯顿的计算机或工程学专业,依靠复杂的电脑程序来控制投资银行潜在的信用风险和不良利率。”徐明砚说到这里忍不住感慨,”盛小姐其实不应该进演艺圈。“
“很可惜?”
“世人难免对演员有一些偏见。”
“成为明星,我会赚得更多。”盛嘉宜轻声道,“盆满钵满。”
“盛小姐开心吗?”他问。
“徐先生开心吗?”盛嘉宜反问。
徐明砚被她问得陡然愣住。
“人不能总去问自己开不开心,开心固然很重要,可是开心建立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上,而人生绝大部分时间都身不由己,人活着就要承担责任,如果承担不了就会给其他人造成痛苦,如果一定要选的话,我宁愿那个痛苦的人是我。“盛嘉宜鸦羽般的睫毛轻垂,遮住了眼底的暗色,”晚安,徐先生。“
mclaren停在酒店车库。
没有等到徐明砚有动作,盛嘉宜自己率先拉开车门下车。
”晚安,盛小姐。”徐明砚轻声说。
在她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发动跑车准备离开,视线中却有耀眼珠光一现。
徐明砚一顿。
他伸手,从位置上捡起那颗流光华彩的物件。
那是盛嘉宜的玫瑰钻石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