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公里的路程,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车停在江夏希小区门口,韩慎看到老江了,就他们年级主任,也是江夏希老爸。
她把车帽镜片放下来,挡住脸,盯着那个方向,注意力集中在耳朵。
“你又要出去吗。”江夏希看着他爸,问得平平淡淡。
“你不是说去训练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江看了一眼手表。
”同学生病了,就不呆了。”
“哦,下礼拜生活费我给你转了。”老江又看了马路对面的红绿灯,原地踏步。
“这么晚你还出去?”
“有事,走了。”他拍拍江夏希手臂,小跑出去,赶在绿灯结束时冲过马路,转了几条街隐入人群。
大晚上十点多,老婆孩子都在家,工作应酬也只会在这时候结束而不是开始。
除非…
“二场”。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他说不出口。
韩慎看着父子分别,叹了口气摇摇头,发达引擎扭油门离去。
她没直接回家,上杜恩那儿遛了一圈。
“你的意思是那小子他发现他爸出轨了?”杜恩放下笔,推一把桌面,转椅滑到韩慎身边。
“我都觉得他感觉他妈都知道。这时候除了亲戚暴毙,出门有事可不是那裆子事。亲戚去世起码得叫上赶回来的儿子,哪有派代表一人出席的。”
韩慎盘腿坐在地毯上,收腹挺胸,摸摸下巴摇头晃脑眼珠打转,摆出侦探模样。
“孩子下学期升高三,家里搞出这种事。”杜恩瞄了一眼韩慎,只看到韩慎脸上淡漠的深情,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说得轻描淡写。
韩慎当年也是,父母从初中闹离婚,闹到高三开始彻底分居,无外乎裤裆子那点事。
韩慎过年回家亲戚总拿她是唯一结婚的小辈开玩笑,她破口大骂拉鸡巴倒,你爱当保姆你自己去,实在不行我爸就缺个保姆,给你介绍一下。
结果那群人就开始打哈哈,气得韩慎过年也不回家了,宁可一个人在屋子里当废猫,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号。
“难怪他不想回家。”杜恩会到电脑前继续工作。
“我想回家,可是我不想回家。”
杜恩回头忍不住回头看看吐出莫名其妙发言的人,韩慎已经改成单手遮住眼目,从杜恩的角度看去,她挡住的是头顶灯直白的光线。
韩慎在杜恩家磨蹭,离开的时候杜恩都能看到她眼角微微泛光。
她临走前,杜恩伸出手抱住韩慎。
“你随时可以来我这儿,我们这辈子是要互相养老的。”
韩慎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