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人似乎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底气十足地继续往东走了。
刚拐过转角,孟若渔的声音陡然冷冽,气势骇人地凝目巡视着面前的士兵:“回去,跟上他们!那些人是敌军!”
闻言,士兵们先是一惊,随后戏谑着打趣道:“姑娘,你太疑神疑鬼了,这营地里怎么会混进敌军。”
“就是啊,我们守了一夜了,姑娘莫要再折腾我们。”
“他们手执武器的姿势明显不是我军中人士,靴子上也粘着许多泥土……”孟若渔还未说完,即被打断了。
“行了,睡觉去睡觉去。姑娘,我们可不听你的命令。走了!”
为首的守夜士兵发了话,十多人便不再理会孟若渔,迈开步子走回各自的营帐了。人群散去,只留下一人,是那个劝说孟若渔的小兵。
他犹疑不定地走上前来,搔着后脑勺:“姑娘,你别在意,我,我陪你一起去。”
那队人已经走入了炊房,没有时间再耽搁了,纵使孟若渔一个人,她也得前去。她利落地转身,坚定地迈开步子:“好,走吧。”
他俩走来时,那队人马已经撂倒了炊事兵。在帐外看见眼前这一幕时,小兵瞳孔猛然间放大,面现惊惧,险些呼喊出声,还好被孟若渔及时堵住了嘴巴。
孟若渔没有说话,悄然摇了摇头。看那小兵冷静许多,她才松了手。
两人在帐外偷偷窥探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闯入其中。
然而,另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一行人放倒炊事兵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给饭菜中下毒,而是争先恐后地拿起大碗打了一勺热粥,浑然不觉滚烫似的咕咚咕咚咽下。宛如一群饿死鬼,争抢着吞吃食物。
待他们吃饱餍足之时,好像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抹了一把嘴,开始抖露出随身携带的迷药来。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来不及行动,那口大锅里的热粥便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踢翻在地,热粥四溅,烫得一行人嗷嗷乱叫。
慌乱之际,方看到了大锅之后挺立的一名女子,一时间凶神毕现,挥动着武器冲上前来。看情况不妙,一直守在一边的小兵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必须挡在孟若渔面前,便大喝一声为自己壮了胆冲上前去。
可还没待他逞得英雄救美之姿,便被那西蛮部族的壮汉一拳打倒在地,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千钧一发之际,孟若渔飞快地抽出了藏在靴子中的蝴蝶双刀,在手中旋了几转冲入一群壮汉中间。动作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瞬息之间,一个壮汉浑身便四处开花,鲜血飞溅。孟若渔一刀劈在男人的小腿,男子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地。
刚解决完一个,又有一男人自她背后袭来,粗壮有力的手肘死死勒住了孟若渔的咽喉,猛然将她提离地面,两腿在半空晃荡着,下一瞬便要被狠狠摔在地上。
孟若渔力气不及男子,被扼住咽喉令她面色泛紫,喘不上气来,意识都有些模糊。
忽然,她迷蒙的双眼看到那个小兵正死命挣脱敌人的束缚,腹部挨了四五计重拳仍想要来救她,却伤得狠了,抑制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她感觉那灼热的、刺目的血液几乎溅到她的脸颊,她登时积聚了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全力一击,绕过男人的手肘,将那把钢刀狠狠插入了男人颈侧,一时间炽热的血自脖颈间的动脉喷涌而出,悉数洒在孟若渔的脸颊,糊住了她的耳朵。
她有些短暂的失聪,耳朵隆隆作响。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落地的一瞬间便赤红着双眼,向着小兵奔去。瞬息之间,扔出一把钢刀,一剑封了男人的喉,鲜血淋了出来。
她跪地接住小兵,小兵眼睛已经开始失去聚焦,泛起浊白,口中不断涌出血液泛起的泡沫来。“小兄弟,撑住,我救你!”
还有四个人,孟若渔没有时间再耽搁,她要活,还要救下小兵!
孟若渔将小兵安置在一旁,捡起刚才扔出的钢刀,牢牢护在了他身前。孟若渔的小半张脸上满是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滚滚滴落,甚至流淌进她的双眸,染得辨不清瞳孔。孟若渔拎起两把钢刀昂首阔步地走向面前的四个大汉,眼里满是嗜血的狠厉和求生的欲念,两把钢刀在她的手中挽出了几个利落漂亮的刀花,霍霍作响,飞溅起一连串的鲜血。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四个大汉面对这娇小的女子时,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惧意,进攻的脚步都变得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