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仅是大香师,还是上一任第一大香师。自御香殿落座以来,第一位女大香师,唯一一位女第一大香师。”薑月窈轻声道。
十一眉头慢慢地蹙成一个“川”字。
这样响当当的名号,他为什麽如此陌生?他明明也在御香殿待瞭很久,对御香殿历任大香师都有所耳闻。
“你也没在御香殿听过她的名号,是不是?”薑月窈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点瞭点头,道:“御香殿裡的香师们对她讳莫如深。若非恭太妃说起往事,或许连我都不知道。”
那时,她的心思都放在宜和公主身上,压根没留心“玉簪大香师”,所以,她甚至都忘瞭跟十一提起此事。
“可是……”薑月窈的视线回落到手札上,喃喃道:“在阿娘所有的制香手札焚之一炬前,我把她所有的制香手札倒背如流。阿娘的手札没有落款,但这本手札,跟我所背的内容,一模一样。”
这就是为什麽,她越读玉簪大香师的手札,越觉得心惊肉跳。
“要说有什麽不同。玉簪大香师的手札,想来比阿娘的手札多一部分。”薑月窈把手札翻到最后一页——很明显,这一页之后有明显的裁痕,可见还有一部分手札,摄政王并没有交给她。
而阿娘的手札,到这一页为止。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薑月窈看向十一,声音都有些飘忽:“十一,我阿娘……是玉簪大香师吗?”
薑月窈的问题,十一没有答案。
不过,幸而他们离开厢房时,摄政王因为公务繁忙,已经先一步离开。龙骧卫得令,似乎也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于是,是夜,十一得以带著薑月窈甩开不知是谁派来的暗哨,与晏昭回会面。
“哥哥,你知道阿娘跟玉簪大香师有什麽交情吗?”一见到晏昭回,薑月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娘?玉簪大香师?”晏昭回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联系在一起,诧异地问道:“你说的是那个突然消失的前任第一大香师?”
“突然消失?”薑月窈愣瞭一下。
“嗯。”晏昭回颔首道:“听说,玉簪大香师因为未能制成一丸香,羞愧难当,以至神志崩溃,突然失踪。”
“这事御香殿视为耻辱,想必不会提起。”他是信王世子的心腹,比薑月窈知道更多勋贵隐秘:“不过,在勋贵之间,倒偶尔能听见几声唏嘘。毕竟,玉簪大香师有不世出之才。”
“阿娘怎麽会跟玉簪大香师有交情?”晏昭回困惑地问道。
薑月窈张瞭张口,道:“今日,我看到玉簪大香师的手札,与我背下的阿娘的制香手札,一字不差。”
“这怎麽可能?”晏昭回一震,眸色幽深:“窈窈,你怀疑,阿娘就是玉簪大香师?”
“阿娘的手札,是我趴在她膝头,看著她写的。”薑月窈点瞭点头,回忆著从前往事,咬唇道:“隻是,那时我年纪太小,就算察觉出端倪,也无力分辨。”
“但你应当已经能独当一面。”十一倏尔开口,看著晏昭回,冷静地问道:“薑傢傢境殷实,有什麽需要你冒险出海,以至流落两仪岛?你没有注意到什麽古怪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