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好我们是什么关系,只能说……”
“他是我的……非常重要的人。”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礼堂里的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知道椅子上可能更舒服,张非却实在没有动弹的力气了。他眯着眼,坐在地上,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人能来帮他关个灯——现在大礼堂里太亮堂了,实在不适合睡觉。
半睡半醒之间,他听见大礼堂的门被人推开,随即,是轻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这样想着,张非强撑着睁开了眼,看着走来的人。
钟错一进大礼堂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张非,在心里无语了一下某人有软乎乎的椅子不睡偏要坐地板的表现后,他走了过去。
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一步的距离,他才停了下来。盯了一会儿张非,钟错伸手入怀,再拿出来时,他手上多了个亮晶晶的手环。
抬手一丢,束灵环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到张非手中。
拉出个懒笑,张非把束灵环重新套上手腕。那感觉说不上好,却非常怀念。
“干得漂亮,儿子。”张非笑了笑,说。
“干得漂亮,……你。”前半句说得顺畅,后半句却卡了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接上了硬邦邦的一个你。
他们审视着彼此。
张非看起来只能用一个惨不忍睹来形容,这一晚上他被火烧过被水泡过,在地上滚过躺过,原本还算干净的白衬衣早脏得连抹布都不配竞争,领带也不知扔到了哪儿,头发乱成了一团,还夹着草叶。
钟错也好不了多少,他倒是稍微干净点儿,可身上到处血迹斑斑,脸上带着明显的苍白,身体晃晃荡荡,光是从门口走来这里的一小段路,都让张非数次担心他会摔倒。
惨、真惨。
可就是这样惨兮兮的两个人,脸上却都挂着笑。
张非扯着嘴笑得肆无忌惮,还有点傻气,好像一口气中了几个百万大奖。钟错笑得含蓄点儿,只是嘴角扬了起来,眉眼弯弯,却也是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快乐。
面对面笑了半天,钟错率先收敛:“不出去?”
“外面肯定闹成一锅粥啦,还不如这里清静。”张非的身体向下软了软,“我在学校里可没有宿舍,又不想回家,只能在这儿凑合凑合。”
钟错盯着他不吭声,张非干脆异常豪放地把身体摊开:“来,你要是有兴趣一起睡,我可以暂时把我温暖又柔软的怀抱借给你。”
“……”钟错磨牙,他狠狠瞪了张非两眼。走到他身边,在隔着小半米的地方坐下。
“……那什么,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先把灯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