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看着周晟源嘴角弧度怪异、像笑又不像笑的笑,在门口顿住了脚步。他的那张冷白的小脸上看不出表情,眼尾冷冷地扫在周晟源的身上,带着些嘲弄的语气:“东西拿出来吧。”周晟源噙着笑,缓步向他走近,微弯着腰,眼睛弯得要眯起来:“不进去坐坐?”自从那一晚的过度接触后,秦笑便觉得往常这样再正常不过的肢体接触都已经变了意味,周晟源的靠近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可又觉得不能在周晟源的面前露怯,于是重新梗直了脖子。“不了。”他缩短句子,眼神飘忽地落到门上,凛声冷面地道。周晟源往后退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拉开了,秦笑同样不动声色的往后移了移,突然有些后悔在教室里贸然说出那样的话了。他哪有什么东西会在这里。在这儿后的一切都是周晟源给他的,不管是法律层面还是道德层面,没有一样东西是他的。可是只是周晟源轻飘飘的一句话,他便跟来了,还头脑一热心底发酸不应该地说出了一句委屈意味那么浓的话。他的自尊心又在如齿轮般磨忖,眼底晦默,各种情绪飞快地交替闪过。周晟源又重新往后退了一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真不进来?”他的笑落在秦笑的眼底开始刺眼起来,像是故意展露出来的,他拍拍屁股轻松走人,只有自己像个小委屈媳妇走不出来。秦笑看着他,突然梗着嗓子,有几分钝意地道:“我在这里没有东西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周晟源凝思般地看着他许久,秦笑与他对视,眼底却藏着不甘。良久,周晟源蓦地侧头一笑,对秦笑勾了勾手指。他身量高大,里面穿着一身正装,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衬得身姿笔挺、肩背性感,一笑如同勾魂,秦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他还欲走近下一步时才猛然苏醒,正有些恼怒地打算退步时,周晟源却动作极快地突然指纹解锁开了门,同时一手拽住他的胳膊,在门开的瞬间将他拽了进去。随后砰的一声,门重重合上。秦笑被周晟源抵在门上,后脑垫上温热的掌心。两人身体贴身体,周晟源故意压着他,嘴角透出藏不住的笑,嗓音恶劣而性感地低诉:“……是,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而我是你的。”好,以后都你说的算~周晟源故意压得紧紧的,一手垫在秦笑的脑后,一手将秦笑的两只细瘦的手腕拢到怀里,就搁在自己的心口。他的眼睛浓得像带着光泽的墨,带着点俯视的角度直直地看着秦笑,过近的距离使这包裹性极强的目光看起来更加深邃渺溺。秦笑被堵在门与周晟源之间,触碰着他呼出的灼热气息,感觉脑子里轰的一下,突然就爆的干干净净只剩嗡嗡的回音了。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脊背贴紧了冰冷的门,眼前炽热背后凉沁,秦笑感觉自己要烧着了,冰冷的面具早碎了一地化成水,理智也快没了。周晟源在贴的不能再近的距离里又进了一步,长腿压迫性地挤在中间,重复郑重地像在宣誓:“秦笑,我是你的了。”一字又一字,声声如洪钟地落在秦笑耳侧,震的他心尖发酸发胀,眼角不觉地红了。“怎么眼睛红了?”周晟源与他贴着鼻尖,轻声问。秦笑张了张嘴,感觉那两瓣就在嘴边,热感触之可及。氤氲的热气绕在两人几乎难以分离的空隙间,堵得秦笑发不出声。瞳仁里唯一的成像都是对方,彼此沉默地对视良久后,周晟源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动了动嘴唇:“对不起。”秦笑下意识地反手攥住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瞳孔微微睁大。这不安与惊惶太浓烈,周晟源的心尖跟着疼了下,搁在秦笑脑后的手掌舒展地托着他的后脑,拇指开始轻抚他耳侧,安抚着他。“你先听我说,好吗?”周晟源的声音简直轻柔地能滤出一滩春水,他缓慢而认真的倾诉,鼻尖在咫尺之间摩挲着彼此的。“我们之间……年岁隔得太多,而且,我从未和男孩子在一起过,所以最初的我,的确不太能接受。我伤害了你,却没有认清自己,下意识地以为推开你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却刻意忽视了为什么要推开你。”“笑笑,我差一点就以为我把你弄丢了……”他叫他“笑笑”了,声音温柔地一如那夜。“故作‘冷静’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冷静、很理性、很客观,但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他们就全部化为乌有了。我知道我们隔了很多岁,我也知道,我们都是男性,并不能为大众所普遍接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