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夏抬起手想要揪男人的耳朵,伸长了胳膊才发现这厮实在太高,她压根就够不着,只得退而求其次揪住男人的衣领,轻哼了一声:“骆公子,解释解释?”“朕、就是走动走动,”骆邵虞没得理由,借口编不下去,只得故技重施“哎呦哎呦”地让甘夏撤掉桎梏之手:“团团,快撒开朕,要站不稳了。”甘夏歪着头听他狡辩,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少骗人,我也练过武的好么,你武艺如此高强,下盘肯定很稳,怎么可能我一拽你就能摔倒?”“朕怎么会骗团团,”骆邵虞嘴角噙着一丝笑,弯下腰将衣领往她手里递了递,“要不你试试?”试试就试试。甘夏横了他一眼,抓着骆邵虞的领口往自己这头轻轻一拽,不料这男人竟顺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道压下来。百看不厌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两人双目对视,嘴唇触上微凉的柔软。男人挑了挑眼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团团好生热情。”甘夏还没来得及回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又被人撞见了。这都是什么破运气。她僵硬地转过头,一眼便看见生楞地杵在小厨房门口的温凉,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往这边看,样子比刚才还要震惊。甘夏才发现自己仍旧保持着揪着骆邵虞衣领的姿势,远远看去,就好像她拽着骆邵虞主动亲他一样,骆邵虞被迫弯下腰让自己为所欲为,而她就是活脱脱一个女霸王。这简直冤得六月飞雪!甘夏脸颊“轰”地烧起来,一把推开仍旧弯着腰的骆邵虞,逃也似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一头钻进了屋子里,任骆邵虞如何在背后叫她也不回头。太羞耻了。头一回被温凉撞见时,她还能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一次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再也不出来。被留在屋外骆邵虞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微微翘起,又转而看向呆愣的温凉,深邃的眸光意味不明。温凉梗着脖子,嘴巴呆呆地张着,显然还处于震惊中缓不过神来。他刚才从小厨房出来,刚掀开帘子抬起头,就看见柔柔弱弱、腰身手腕纤细的甘姑娘,霸气地按着身形高大、肌肉结实的男子在非礼。刺激。他毫无防备地看见这一幕,冲击力实在太大,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喘不过来。骆邵虞看着三观被击打地稀碎的温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温公子?”温凉似是猛然惊醒,迷茫地“啊”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抬脚向骆邵虞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罢了,同是男子,都不容易。这时屋里的甘夏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自己的小凉手敷了敷自己发烫的脸颊,端坐在座位上,面上微微一笑,企图用一片岁月静好之态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她取了碗给骆邵虞舀了满满一碗米饭,双手呈给他,一副贤妻之态。骆邵虞手伸到桌下捏了捏她,声音放的很柔很软,掩盖了其中惯来的强势:“娘子真好。”温凉见这人高马大衣冠楚楚的男子讨好自家小媳妇,心里对甘夏霸道强硬的印象更甚,默默地低头摆菜。他一直以为骆公子强势地恐怖,如今看来,他却是错了。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甘姑娘才是最可怕的。全场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只有他才是弱小可怜又无助。骆邵虞不动声色地抬抬眼皮,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边缘。若是甘夏注意到骆邵虞此刻的小动作,必能发觉他现在心情好极了。可甘夏一心挽回形象,她指着温凉桌前的空饭碗让他递过来:“温公子,我帮你盛饭吧。”骆邵虞食指的敲击戛然而止,漆黑的瞳孔猛地一沉。甘夏恍然未觉,在她看来这仅仅是礼节性的帮忙,明事理的表现罢了,仍然伸着手等温凉递碗。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温凉突然被点名,惊惶地抬起头:“还是不劳烦姑娘了,在下自己来、自己来。”他可不敢让这位足以制服骆公子的姑娘侍候他,更何况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眸光似剑,都快要把他捅穿了。甘夏莫名其妙地收回手,看着小心屏息的温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给身边的男人夹了一筷子菜:“笑什么呢,快吃你的。”骆邵虞摸摸自己的脸,执着筷子给甘夏挑了一根鸡腿,在女人诧异的目光中埋头吃饭。乖巧地挑不出错。甘夏拿筷子头戳戳饭,鼓着脸思考这个平常大力提倡她多吃青菜、恨不得把他喂成兔子的男人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