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砚垂着头,眼底赤红偏激。
垂于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宋顼话落,他沉着眸色,说:
“谢家不过是借着战乱夺权上位,某种意义上,他们才是乱臣贼子。”
“父亲。”他忽然抬头,直直看向宋顼,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我才是先帝钦点的驸马,宋家才是真正有资格辅助宁舒公主坐上那把金銮椅的人。”
“他谢家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趁虚而入,只要儿子与宁舒公主顺利成婚,我们宋家——”
宋顼气得当即抡着旁边的藤鞭朝他狠狠甩了过去。
鞭子甩在骨肉上几近皮开肉绽的声音霎时让整个空气安静下来。
宋今砚跪伏在地上。
手紧紧撑着地面才不至于倒下去。
宋顼却还不解气,又狠狠甩了两下鞭子。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还妄想那把皇椅?如今宁舒公主连嫁你都不愿嫁,皇室与宋家的婚约也无人敢承认,你去哪儿肖想那把皇椅?”
宋今砚咬着牙一声不吭。
宋顼将鞭子甩去一旁,睨着他再道:
“就算宁舒公主还愿意嫁你,先帝还有‘驸马不得摄政’的皇令在,就算抛开这些都不谈,就算驸马能摄政,就算宁舒公主愿意嫁入宋家,宋今砚——”
“以你的能力,你斗得过他谢临珩吗?!”
宋顼这些话,就像针一样,狠狠扎进宋今砚心口。
宋顼没管他的想法。
宋家大祸临头,他没空再管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的想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东宫对宋今砚的处置,既是储君意图铲除宋家的前兆,也是宋家将亡的开端。
宋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开始复盘今日这场降罪下的内情。
今天这场无端的祸事,起因不过是宋今砚私闯宫闱。
若只是储君震怒,那只降罪宋今砚一人便足矣。
何故还要牵连宋家其余人,在皇城世家和百官中释放宋家即将大厦将倾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