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都是一大早从城外花圃中送来的,收拾干净再送往订花的各府。各府上倒没有明确指出要什么花,而是要时令花卉,一到两个月一送。
虽说各家的花园里都种着花,可每个院子里还是需要一些盆景来做装饰。
送花之前,这些府上的忌讳她也会事先悄悄打听一二。
“回大小姐,这车与另外一车迎春、兰花均是送往顺昌候府的。”
“真是昏头了你。”柳拂月接着又和管事说:“全部换成白海棠。顺昌候府二老爷上个月去世了,你送一车红海棠去,是想恭祝人家已上路呢,还是嫌家中生意太顺了?”
管事一拍自己脑门。
连声说:“都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昨晚吃了几杯酒,睡晚了,今日到现在都没回神,就没仔细瞧小册子。”
柳拂月扫他一眼:“下不为例,扣除这个月的月钱。”
“是是是,大小姐罚的好罚的对,谢大小姐惩罚。”
管事认罚。
柳拂月又一一核对了其他花卉,核对完挥挥手。
管事才带着小厮们驾车离去。
这群人一走,柳拂云就趴在窗户上冲姐姐笑:“大姐姐,李管事这人真有意思,你罚他,他还要谢你。”
柳拂月走过去,手指戳戳她额头。
“叫你平日上点心在管家一事上,你倒好,全当耳旁风。他为何谢我?自然是因为送花的是他,顺昌候府看到一车红花定要发怒。我且问你,侯府发怒谁最先倒霉?”
柳拂云捂着额头:“那自然是李管事。”
“算你还明白些。”柳拂月解释:
“送错了花,不再订我们家的花那是一定的。可只不再订怎能出气?这事说大不大,认真和我们计较人家要说他们故意为难我们孤儿寡母,不计较又憋着一口气,届时一定要命人把李管事和小厮们打一顿来出气。”
这一打轻则躺半月,重则躺半年。
柳拂云懂了。
却还是嬉笑着说:
“我不懂没关系,反正有大姐姐在。”
柳拂月皱了皱眉。
“你——”
才要说些什么,她身边跑腿的小厮长福从外面回来了。
长福:“大小姐,奴婢瞧见武安侯夫人怒气冲冲的去了庆阳伯府。”
在大邺,家奴不分男女,皆自称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