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西沉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照耀着屋子里的一切,也包括祁景琛的恐惧。他不知道有什么可怕,沈则鸣能藏什么?又有什么可藏?烟灰落满那一角地毯的时候,祁景琛伸手抠住了柜门的外缘,轻轻一拉,保险箱里的东西一览无余。有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墨绿色的衣服扣子,精致的袖扣,月白色的丝质手帕,几个用密封袋保存完好的烟头甚至还有那枚被他,也被沈则鸣扔过的戒指。很零碎的物件,却都被珍惜地、小心地,用一只保险箱收藏起来。祁景琛的心狠狠一跳,他依次拿起保险箱里的东西,凑到眼前仔细辨认。手帕是他扔在学校的,用来擦眼镜,只用过一次。白衬衫在大约三个月前忽然不知所踪,而在那之前只有沈则鸣去过家里。此后半个月里,他的某一件衬衫下摆又突然缺失了一枚纽扣;以及半个月前,衣帽间的袖扣盒里也莫名丢了一枚袖扣,只剩下另一枚孤零零地躺在里面。那么烟头呢?他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将方才扔在地上的烟头和密封袋中的几个烟头放到了一起。香烟的牌子,滤嘴牙印的深浅位置,几乎一模一样。沈则鸣偷偷地,偷偷地珍藏了他的一切。祁景琛蓦地开始耳鸣,脑海里响着奇怪的嗡声。他像是瘾症发作的瘾君子,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脸上漫着一种即将冲破桎梏的亢奋。他感到口干舌燥,纽扣和其他东西都被一股脑掀翻在地。祁景琛扶着墙缓缓起身,映在玻璃上的双眸不复往日的冷静自持,湛蓝的瞳仁里淌过闪烁的暗色。带着股凉意的秋风徐徐拂面,他望向远处的楼宇,神色是某种掺着怪异的平静,关于沈则鸣的所有记忆有如雪片崩落般在脑内快速回放,最后停留在这一刻——沈则鸣藏在书房一角的一只银色的保险箱。密码是他们分开的日期,藏的是他的东西。所以的一切都与他有关。祁景琛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沈则鸣打电话。在等待的时间里,被保险箱激起的失控感却在一点点消失。只是一只保险箱,没有其他保证,就什么都不算。他要沈则鸣亲口承认。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祁景琛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听见沈则鸣的声音,夹杂在和缓的风声中,“没找到吗?”“没有。”祁景琛望着对面的广告牌,声音发沉,“我找不到,沈老师恐怕得回来一趟。”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沈则鸣似乎妥协了,“好吧,十分钟后到家。”沈则鸣果然守时,十分钟后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祁景琛斜依着门边的柜子,安静地等待沈则鸣进门。沈则鸣腋下还夹着一叠从学校带回来的试卷资料之类的东西,甫一进门,就被堵在门口的祁景琛揽着腰往怀里带。沈则鸣吓了一跳,胳膊松开,那叠a4纸就稀里哗啦撒了一地。“你做什么?”他下意识地勾住祁景琛的肩背,眉心紧锁,但对上男人眼睛的一瞬间,顿时怔住。不知道为什么,祁景琛眼神非常陌生,格外令人头皮发麻。这让沈则鸣想起他曾看过的某期动物世界——被饿狼盯上的梅花鹿。现在,祁景琛就像这头凶狠乖戾的饿狼。“出什么事了?”沈则鸣压下心头的不适,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放在鞋柜上的领带,不由得困惑道:“领带不是在这儿么?你没看到吗?”祁景琛说话,垂下眼,抬手捏住了沈则鸣的下颚,过了会儿才说:“看不到。”沈则鸣:“”紧接着祁景琛又低下头,含住了沈则鸣的嘴唇。唇舌交缠间,凌乱不堪的衣物掉落一地,祁景琛托着沈则鸣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片刻后,卧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先前脱衣服的时候祁景琛动作急切而粗暴,但这时候躺在床上,他的吻又很温柔。他托起沈则鸣的两条腿,细密轻柔的吻缀满他的小腿,眼神几近痴狂。沈则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他全身赤裸地躺在祁景琛眼前,被褥枕头什么的早被祁景琛扔下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勉强遮一遮羞,沈则鸣索性偏开头闭上眼睛。下一秒,祁景琛就掐着他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拧着眉凶道:“看着我,不许闭眼。”像什么幼稚的小动物,这样的形容用在祁景琛身上实在违和,沈则鸣忍不住笑出声,没一会儿就被亲得浑身发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边笑边喘。这场性事格外温柔,就连顶撞也极尽缱绻,沈则鸣舒服得脚趾发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双手揪着祁景琛的头发,闷哼和呻吟都埋在祁景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