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检查不出什么,这就是一支新的录音笔,里头导入的音频,还是祁景琛动过手脚的。真正的录音,躺在祁景琛的私密硬盘里,更不止十三秒。然而录音笔里的东西被删掉后,祁景琛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不是那么回事。他目露怀疑,拇指轻轻摩挲着录音笔冷硬的外壳,像单纯自问,也像在对沈则鸣说话。“证据没了,沈老师会不会反悔呢?”沈则鸣下意识想否认,转念一想,问道:“我有没有反悔很重要么?”“重要。”祁景琛说。“为什么?”沈则鸣心跳很快,“只要你想,外面多的是人愿意。”祁景琛看他一眼,淡淡开口道:“你知道我有洁癖。”“而且——”他一面说着,一面走过来站在沈则鸣面前,两只手分别手撑在两侧,将他整个拢住,嘴唇很轻地碰着沈则鸣的耳廓说,“我对其他人没有反应。”“不信你摸。”下一刻,沈则鸣的手就被祁景琛握住,覆上男人反应明显的那里。细微的电流炸开,由内而外叫嚣着在沈则鸣脑海里横冲直撞,他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点不易觉察的颤,“什么意思?”祁景琛却突然松开手,眼神淡下来,起身往外走。沈则鸣连忙拽住他,祁景琛回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惜字如金道:“自己想。”客厅的大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沈则鸣。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阵风,触不到捉不住,他呆呆的拥着被子,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欲望两相交织,叫他无法思考。短暂挣扎之后,沈则鸣用力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床,先去祁景琛的浴室洗了澡,再穿上衣服回家。。祁景琛替他请了一整天的事假,按照学校规定要扣工资的百分之五,沈则鸣不想无故损失一笔钱,所以下午就去学校上课了。但是等他到学校,才知道他的课没了。刘主任告诉他,学校目前对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非常重视,不过碍于各科老师的课时量和教学任务都很重,就由班主任牺牲一下,每周拿出一节课给心理老师上课。而霸占沈则鸣课程的人,就是祁景琛。可能害怕沈则鸣有意见,刘主任拍拍他的肩膀,补充道:“你可以去旁听祁医生上课,这是作为班主任的福利。”出于某种心理,沈则鸣没有反驳刘主任这项决定和“福利”的不合理之处,而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拿起听课记录本,去听祁景琛讲课。他走到教室门口,先听到夹杂在一阵气氛热烈的喧闹声中的祁景琛清朗的声音,课程开始不过十分钟,学生们的兴趣就已然被激起。沈则鸣绕到教室后门,这周恰好轮到周骁坐门口,彭曲还在家里养伤,座位刚好空出一个,沈则鸣就坐在了彭曲的位置上。周骁不是专心听课那一类学生,哪怕讲课老师换成祁景琛也没有例外,他肆无忌惮趴在桌上睡觉,丝毫没有觉察出身边的位置多了一个人。新鲜感使然,几乎所有同学的注意力都放在祁景琛身上,因此只有周骁旁边的几位同学发现了沈则鸣。出于对班主任的“敬畏”,后几排的学生全都不由得坐直身体,更专注地看着讲台的方向听课。说要听课,但沈则鸣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讲课内容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听课记录本,眼睛不自觉盯着祁景琛。祁景琛穿了件较为正式的黑色衬衫,纽扣扣到最顶,领口规整卡在喉结下方,恰好盖住底下暧昧的痕迹。讲课时唇角勾着抹笑,举手投足间切实有种为人师表的书卷气。不知讲了什么,班里忽然嗤嗤地笑起来,学生们交头接耳吵得热火朝天。祁景琛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单手柱着讲桌,眼尾含笑,穿越大半个班,朝沈则鸣直直看过来。他笑起来挺招人,那双眼睛又小勾子似的,对视不过三秒,沈则鸣就忍不住率先别开了视线,同时不由得想起在卧室,祁景琛按着他,轻声说:“我对其他人没有反应。”沈则鸣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他握住笔,掩盖般低下头,在听课记录本最后一页写写画画。可是几分钟后,除却最开始写下的“本堂课内容生动有趣”之外,其余空白处都被他写满了“祁景琛”。沈则鸣呼吸一窒,动作先于大脑“啪”地合上了笔记本。动静挺大,周围的同学都扭头看向他,包括离他很远的祁景琛。沈则鸣脸颊发热,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走廊尽头是厕所,上课时间没什么人,他把笔记本放在洗手台边上,像什么缺水濒死的植物,慌慌忙忙拧开水龙头掬一捧水拍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