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武晨和Effie来竹苑别墅接武觉,江凛安亲自下的厨。倒不是他想做,只是前一晚武晨就电话轰炸,说好久没吃过他做的菜了,想念得很,说得声泪俱下。宋时岁只吃过他煮的面,没想到他做起菜来也是毫不含糊,色香味俱全,完全可以和外面的餐厅抗衡。
宋时岁一直认为武觉年纪不大,但主意却挺大,说话也很有趣,猜想应该是遗传了他爸,今天见到武晨,就证实了这个猜想。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武晨这个人,长于中国江南,学于英国伦敦,却有着好客山东那股热情和自来熟的劲。一进门,也不需等江凛安介绍,自己就跟宋时岁攀谈了起来,还很自然地喊她“弟妹”。
得知武晨今年只有三十岁时,宋时岁惊叹了一声。
武晨立马不乐意了:“不是,弟妹,你这什么意思?我这么年轻,你很失望?”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哥也要30了,还是单身狗一个。哪像你,爱情事业儿子三丰收。”宋时岁想到不争气的宋时年,为他难过了三秒钟。
武晨对这句话很是受用,话匣子开得更大了,从天南说到地北,说着说着又回到眼前的菜,忆起了往昔。
“想当年啊,我和江凛安同时打开房门走出来,四目相对,这帅气又熟悉的中国面孔一下就戳到我心窝子了。”
“异国逢亲人的感觉!谁懂!”
“关键是做菜还做得那么好吃,虽然一开始不咋地。”
“弟妹,我跟你说,我之前就没见过他这么沉默的人,得亏跟我成了朋友,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开朗多了。”
宋时岁有些哭笑不得,这喝的是可乐,怎么也一副醉酒的样子。不过最后一句说得不错,江凛安确实和高中不太一样,没那么沉默,也会自己主动找话聊了。
Effie、江凛安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像看一个三岁小孩似地看着武晨,武觉更是一脸嫌弃地提醒他:“爸爸,你收敛些,别给我和妈妈丢脸。”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直到即将分别时,离别的阴郁才渐渐侵袭上来。宋时岁抱了武觉好久才不情不愿地撒手,武觉也眼眶红红的,但是又觉得小小男子汉不能掉眼泪,硬是忍住了。两个男人站在一边默不作声,Effie亲了亲宋时岁的脸颊,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别难过,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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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岁这天晚上又睡不着,江凛安在厨房做饭的时侯武晨和她说了很多话,她现在才开始一一回味。
他说,江凛安是个很能藏住心事的人,有时候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比起语言上的表达,他更善于行动上的付出。他其实是个情感细腻的人,温柔,注重细节,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有着三十五岁的稳重。。。。。。
最后还说:“可能你不了解江凛安,但是他一直很了解你。”
宋时岁不知道,武晨还在心里对江凛安说了一句:“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就看你老婆开不开窍了。”其实他也建议过江凛安直接对宋时岁表明心意,只是江凛安觉得这会让宋时岁有压力,他也怕他们的相处会变得不自然,他可以慢慢等,等宋时岁对他有好感,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留在自己身边。
宋时岁不知道武晨对她说这些的具体用意,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分享,但最后那句话还是在她心里泛起了波澜,她确实不算了解江凛安,但武晨为什么那么笃定江凛安一直很了解她?在他们结婚之前,江凛安有了解她的必要吗?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种闲心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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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时岁恢复了她以往的生活,早起,去工作室,画设计稿,晚上五点准时下班回家。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所及之处总能隐约看见武觉跑来跑去的身影,以前没觉得别墅空荡,武觉走了她才发现别墅空得要命,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叹息有回音。唉,相处了半个月,就这么分别了,还真有些不适应,平常这个点,武觉应该是在搭积木吧?
宋时岁看见阿姨从武觉房间出来,手里拿着床单,说得洗洗。阿姨一离开,她理性的弦就“铮”的一声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颗一颗地砸在手背上,温温热热的。
江凛安回到家,看见的就是女孩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迈着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发现她满脸都是眼泪,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江凛安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而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无声的安抚与陪伴。
“怎么了?”宋时岁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呼吸顺畅,江凛安才敢开口。
“没事,就是武觉不在,有点不习惯,觉得这房子好空荡。”
“没关系,我在这。”
听到“空荡”这个词,江凛安的心口没来由地揪了一下,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