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见年轻的闺秀还不少,想到什么悄声问孟之微:“皇上是不是想借此选妃啊?”“皇上有没有这个心思不知道,别的闺秀们大抵是有这个想法。”孟之微对此心知肚明,看了圈人见怪不怪了。“可惜咱们没早要个女儿,不然也能带出来炫耀炫耀。”孟之微抬起手触了下她的额头,“酒还没喝已经开始说傻话了。”“我说收养的,你总不同意。”此事的顾虑孟之微早已言明,听后也没多说,把一碟干果移到她面前,转移她的注意。宴席还未开,人也未到齐,琴濯见其他人也没动桌上的东西,小声道:“这会儿能吃么?”“都是餐前零嘴,不必顾忌。”孟之微说着,捏了个核桃给她。琴濯遂才放心,又怕桌上弄一堆屑壳不好看,便用帕子包着,放在高脚盘子的后边。看见有人来时,她便提前停手,随着孟之微跟人打打招呼。宴席前的时间有些冗长,琴濯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跟孟之微小声交流:“那是谁家的千金?身姿好,腰长腿长屁股翘,这次会不会被皇上看上?”孟之微也完全被她带跑偏了,跟着去看,“是不错,好像是王大人的小闺女,京中有名的才女呢。”“那个黄裙子的也长得漂亮,刚才她的手帕掉了,我给她捡的,她还冲我笑了!”“那是将军府千金,刚成亲不久。”“啧,对方是哪只猪?”“……夜北侯。”两人不住交头接耳,在旁人眼里看着亦是伉俪情深、如胶似漆。赵文汐坐在旁边,感觉自己头顶已经燃烧起了火亮的烛火。宴席还未开始,琴濯已经被往来的佳丽迷晕了眼,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皇帝都喜欢三宫六院了,这么多的美人,每天看都不重样,收集起来真是艳福不浅。”孟之微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若当了前朝一般的女皇帝,大概也是个贪恋美色的昏君。”“这个我承认。”“……”“食色性也,你说的。”孟之微无奈纠正:“是告子说的。”“总归是这么个道理,直面自己内心的欲望有什么不好。”琴濯勾了下鬓后的一缕头发,继续张望着新来的美人,“都像男人似的,贪图美色还死不承认,非得编出许多理由来,假正经。我就不信,今儿这么多美人,他不再收几个进去。”“道理没错,不过你这个‘再’没用对,皇上至今可还是后宫冷清,后位虚悬呢。”在琴濯对薛岑的认知里,这一点确实令她挺惊奇的,连声音都拔高了,“原来他现在还是个雏?!”连孟之微都吓了一跳,慌忙看了下旁边的赵文汐,见他毫无所觉,赶紧捏了下琴濯的手。琴濯掩着口,重新收回声音,只是对这个事实还在消化中。孟之微纳闷:“你这表情就好像天都塌下来了,至于这么震惊么。”“你不震惊么?皇上登基得有五六年了吧……”琴濯伸指手指算了算,“身处宫娥千百的皇宫,居然还是个童子鸡!”琴濯的用词一个比一个直白,孟之微都快没耳朵听了,便是薛岑听不到,她都要替薛岑臊得慌了。“……洁身自好的皇上也不是没有,毕竟这码事,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不是。”“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呐。”琴濯摇着头,满脸的惊讶还未散尽。孟之微听着她的语气,默默地打量了下她,这五十步笑百步也是没谁了。因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让琴濯对薛岑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同情,再见他便不是那么碍眼了。而在大多数男人看来,这也是个丝毫没有可信度的事实。如果连皇上都守身如玉了,那天底下岂不是都是童子鸡了?便是后宫无人,那宫娥那么多,便是宠幸个一二,也再自然不过。琴濯想得简单,也没有男人那些心思,自然深信不疑,罢了又挨着孟之微八卦:“你说皇上为什么不选妃?”“这能有为什么,大概是没顺眼的吧。”“我看未必。”她一脸思索,也不知道又在想象什么,孟之微轻咳一声把她的脸掰正,“别瞎想了,皇上来了。”琴濯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低头,敛容正坐。作者有话要说:当今窦娥·薛岑除了上朝的时候,薛岑其实并没有什么皇帝架子,微服出宫的时候更如常人一般,若相处甚熟,压根不会觉得有什么君臣隔阂。也许正因如此,琴濯在心里不待见薛岑起来就更自然了,完全不会因为他是皇上就嘴软。不过今见殿中群臣恭敬,一丁点差错都没有,琴濯还是不由自主精神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