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听婳姐姐说起这事,她才猛地想起,梦里也是有这一遭的,且是淑妃在赏花宴上求陛下赐的婚。那时她本还想见见婳姐姐问问她的,可还没等赏花宴结束,她就与魏钰出了事。她在浑浑噩噩间自顾不暇也就没有精力再过问这事,后来褚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婳姐姐与三皇子遇袭战死城外的消息不久后传了来,她那时除了悲痛还有些不解和讶异,婳姐姐是何时同三皇子熟稔的。在那之前,她从不知婳姐姐与三皇子有牵连。且那场赐婚是两年多之后的事了。这一次怎会提前这么久。褚瑜仔细思索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猛地看向穆灵溪,难道婳姐姐这个时候就已经与三皇子“婳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定要如实答我。”褚瑜神色急切的朝穆灵溪道。穆灵溪下意识点了点头。褚瑜盯着穆灵溪,放低声音无比严肃的问道,“婳姐姐可是对三皇子有意?”穆灵溪不防她问的这般直接,愣了愣后快速低下头。虽未言语,但已然是给了答案。褚瑜心下蓦地一凉。梦里陛下下旨将婳姐姐赐给二皇子为侧妃,随后便是三皇子与婳姐姐在城外遇袭。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牵连。若城外那桩刺杀是因这桩婚事而起,那么那场刺杀是否也会提前。“婳姐姐,他们可有说给什么位份?”褚瑜急急道,好似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穆灵溪眼底刚因提起三皇子而升起的亮光又暗了下去,沉声道,“侧妃。”褚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侧妃,与梦里一样!所以,会不会是三皇子为了阻止婳姐姐入二皇子府,才有的城外那场刺杀。可是不对啊,若是这样,应该是三皇子刺杀二皇子才对,而不是三皇子与婳姐姐遭人埋伏。褚瑜的心里乱成了一团,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她虽然都听过一些,但关于这件事,她再未听见过任何消息,所以此时根本找不出关键所在。穆灵溪见她神色格外的焦急,遂愧疚道,“瑜妹妹别急,我也是一时接受不了,又没人可说,只能来找瑜妹妹。”褚瑜强迫自己摁下心中的慌乱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问道,“婳姐姐能不能告诉我,此时与三皇子到哪一步了?”她突然想起来在云中楼山顶上时,婳姐姐好像与三皇子并不相熟。穆灵溪闻言,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好一会儿才道,“不过是我单方面的爱慕罢了,谈何到哪一步。”褚瑜一愣,“婳姐姐这是何意?”穆灵溪站起身,立在窗边看着外头,许久才道,“我的确心悦他,可我与他不是一路人,他待我与旁人也无不同。”“婳姐姐如何确定三皇子无心呢?”褚瑜立在她身旁,默了默后轻声道。穆灵溪轻笑道,“我与他不过才见了几面,像他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哪会看得上我这样的…粗鄙的姑娘。”能站在他身边的,该当是位才貌双绝,气质出尘的姑娘。她从没奢望过什么,也不愿去往深处想。褚瑜闻言,缓缓松了口气。看来婳姐姐现在还未与三皇子互通心意,这于眼下而言倒是一件好事,若城外刺杀当真与这场婚事有关,那么这桩婚事提前了两年,此时的三皇子还未对婳姐姐动情,应当就不会有什么动作,说不定就能避免那场祸事。若是刺杀与婚事无关,那她也还有两年的时间,想办法阻止那场刺杀。不过…眼下这件婚事…褚瑜复杂的看着穆灵溪,梦里最后的赢家便是二皇子。若婳姐姐嫁入二皇子府,将来自是贵不可言,可是婳姐姐心里有人,应当是不愿的。“婳姐姐若没有动过心,可愿意入二皇子府?”想来想去,褚瑜还是试探的问了句。穆灵溪这回沉默的更久了。就在褚瑜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听她道,“不会。”那两个字说的很坚定。好像是数次深思熟虑的结果。“换句话说,就算今日大伯母说的是入三皇子府,我也不愿。”穆灵溪长长呼出一口气,缓慢且认真道。褚瑜不解,“为何。”“瑜妹妹也知道穆家后院是个怎样的情景,我父亲母亲离世早,哥哥为了留住将军府的牌匾去参了军,常年不在家。”穆灵溪很少说这些,在褚瑜面前,她更不曾提过,永远都是笑嘻嘻的,哪怕背地里受尽了委屈。褚瑜第一次听她说起穆家后院的事,心里跟着一疼。“我一个人在那大院里长大,见惯了姨娘们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使尽各种手段,她们或面目狰狞,或笑里藏刀,或歇斯底里,我亲眼看见她们有的变得疯疯癫癫,有的一病不起,不久后就悄无声息的没了。”穆灵溪转头看着褚瑜,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变成她们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