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扶住护士长费力地想要站起来,奈何这两年来腿脚因为不常活动肌肉不可避免的萎缩,如果不是护士长及时撑起了他的手臂,差点都要当场歪倒在地上。
见状,孟莘嘲讽地抬起唇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父亲,腿脚不便就别站着了,那轮椅可是基地新开发的产品,是专门为您准备的。”
两年过去,他们父女二人见了面还是如同宿敌专往对方的痛处戳,孟商沉下脸,冷哼一声,就是不肯坐下。
孟莘早猜到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自己坐在轮椅里,慢悠悠走到他身边,长腿迈开,靴子在地面上踩出难以忽略的声响。
孟商脸色更差了。
如果不是看过那页标注有恢复良好几个字的病历,孟莘都觉得他会被自己气到当场厥过去。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孟莘手下使劲,面无表情地把人强扶到轮椅上坐下,嘴上说的话仍是不好听,但明显能听出收敛了点针锋相对的戾气。
待膝盖被披上毛毯,察觉到自己这个自小就和他水火不容的女儿是在关心他时,孟商神情有些微妙。
他自然是不信的。
毕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偶尔一次的关心就对导致自己卧床两年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放松警惕。
孟莘轻扯了下唇角。
是个讽刺的表情。
虽然她从小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盼望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孟商可以去死,但很明显现在还不是时候。
孟商刚出治疗舱,如果自己迫不及待地就动手杀掉他,势必会背负上弑父的“骂名”,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不希望手中的权力会因此折损它原本的威力。
她不得不蛰伏,然后静静等待一个新的时机。
轮椅行走在通道里发出轻微的响动,孟莘始终跟在不远处,异常耐心地听着孟商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自己让权的话。
时不时语气平和地应答,“嗯,你说得对。”
连孟商都诧异地频频看她。
只有孟莘知道自己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你说得对。”
早知道你会醒就直接在那场车祸里把你解决干净了。
“既然都醒了,武装部自然是会交还回去。”
老东西,有命拿权也得有命享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