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泛着莹白的光泽,五指纤纤,在他的大掌的衬托下更显娇小玲珑。“你的手怎么出汗了?”惊讶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有些热,”他垂眸解释一句,放开她的手,“我去洗洗。”荀欢怕他走了便不回来了,很快给他指了自己沐浴的地方:“去那里。”何长暄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地方,脚步虚浮地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到了净房,热气蒸腾,桃花淡香扑鼻,他才猛地发觉这是哪里。明知不该多看,他还是忍不住环顾四周,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这是一个很大的浴池,她会躺在里面,被热气熏得肌肤薄红也舍不得走,热得很了便会趴在池沿散热,双臂搭在池边,露出一双藕臂,微阖着眸子懒懒地小憩。兴致来了,或许还会喝酒,喝的微醺,双眼发亮,两个酒窝格外明显,他没有碰过,想来是很软的,一戳便会嫩的掐出水。他站在池沿愣了半晌。终于想到还要净手的时候,他直挺挺地往前走,匆匆洗了手,却散不去脑海中的绮念,他深吸一口气,弯腰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冷水打湿了额发,下巴上的水珠又掉落在地上,他环顾一圈,没敢用她的东西擦脸,匆匆出去了。荀欢久未等到他回来,等的昏昏欲睡,又怕自己真的睡着,只好给自己找了件事情做——换衣裳。她今日穿的是男装,虽然宽松,也用了好料子,但是到底是赶制的,她穿着不舒服,扎的肌肤泛了红。她忍受不了,连忙翻出要换的衣裳,忽然发现床边的暗格里藏了一小瓶酒,她想了想,小心地把纱幔合的严严实实。等脸上的水干了,何长暄屏住呼吸掩上净房的门,又深吸一口气,终于往荀欢的床榻走去。只是纱幔合着,她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心下歉疚,今日她玩到很晚,他又不小心把她的手腕捏的狠了,而且还在净房耽搁了这么久,睡着也是正常的。只是心头情不自禁浮上失落。他把脚步放的更轻,在床前待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纱幔一直在晃动,碎金浮光。踢被子了?他这样想着,拉开了纱幔,准备帮她盖好被子。四目相对,他的身子瞬间僵直,飞快地合上纱幔,心跳还有些不稳,急忙道歉:“我以为你睡着了……”荀欢也没反应过来,她慢慢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哦,扣子才扣一半。她慢慢红了脸,想把剩下的扣子扣上,可是越着急越出错,好半晌才开口:“我、我好了。”何长暄却不敢再靠近一步,他紧紧地握着拳,尽量平静道:“公主歇息吧。”她一直没有说话,他便转身往外走。他要走?荀欢有些迟钝地挽留他:“可是我的手还疼呢,方才扣扣子的时候都使不上力气。”何长暄闭了闭眼,问:“你又喝酒了?”方才他气息紊乱,呼吸重了些,闻见一股清浅的酒香,与帐中香缠绕在一处,有些难以分辨。“唔,喝了一点,”荀欢很坦然地承认了,“你要训斥我么?”他自然不会训斥她,他算什么?何长暄有些黯然地握住剑柄,再次说道:“公主歇息吧,我该走了。”只是他一步也挪动不了。她喝了酒,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更何况她的手还疼着,因他而起,他动不了。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心思,他不敢细想。身后的人忽然有了动静。他静静地听着她的脚步声靠近他,然后站在他的面前,双眼亮晶晶的,唇瓣一张一合:“帮我嘛。”她勾着他的手往床榻边走,何长暄捏紧拳头,拼命告诉自己她喝醉了。可是幽幽体香还是顺着晚风往他鼻子里钻,无孔不入。一直来到床边,他俯视着她爬到床榻上,乖乖把手伸出来,一双含了水光的眼睛认真地注视他,口中叮嘱道:“你不要用力哦。”比平常的她乖了万倍不止。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早已光洁如初的手腕,心里却情不自禁地想着,有红痕的时候,比现在更好看。因为那是他留下的痕迹。章我陪着你不小心亲到他了夜晚的风忽然变得凌厉。何长暄被风吹的一激灵,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腕。荀欢略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松了手。他可真奇怪,有时候性子比她还要阴晴不定。“我的手还疼着呢,”她可怜巴巴地开口,“你不帮我,那你出去好了。”何长暄嗯了一声,垂眸道:“我让侍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