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努力坐起身,乖巧地安慰着,村长连忙收起泪意,手忙脚乱地按住他:“好,好,爷爷不要哭了。”“小福子,你不要乱动,身子还虚弱着呢!”苏容泽背着小福子颠了颠:“可不是,你这一病,睡了整整三天!”“乖乖听话!”小福子强挤出笑容,眨巴着眼:“爷爷,我都已经好啦!”“真的,就是睡得全身酸痛,您让我下地走走吧。”话音未落,小身子像根拧紧的麻花般扭动,吓得苏容泽动都不敢动,就怕弄摔了他。可还没等他稳住,小福子不知怎的一扭,竟真从他背上滑了下来。“千真万确!爷爷你看,我真的一点儿事都没了!”话音刚落,他还俏皮地在原地蹦跶了几下。“你这鬼灵精!”望着小福子那活蹦乱跳的模样,村长心中的那点忧愁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想拍打这顽皮小子的冲动。“哈哈,村长,小福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就像滑不溜手的泥鳅,能安分躺上三天,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大牛笑呵呵地走来打趣,右手一把捞起小福子轻轻颠了颠:“还是不够沉。”小福子拽着张大牛的胳膊晃荡着,眼睛眯成一条线,乐不可支地大笑。这一笑,仿佛传染给了周围人,大家都跟着笑开了花。村长也被逗乐了,捏了捏小福子的手腕,最后松开手摇了摇头:“算啦,由着他去吧。”得了村长的默许,小福子立刻欢呼雀跃,像条灵活的小鱼,一头扎进了细雨之中。“还好提早给他穿上了防水衣,否则又得感冒了。”村长摇头苦笑,眼神里满是欣慰。这一小插曲,叫大家的心情全都好了不少,行进的步伐也不自觉加快了。队伍末尾,孙老太太阴沉着脸瞪视着前方的欢声笑语,眼里尽是怨毒。“赔钱货养的臭丫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这个孽种!”她嘴里喋喋不休,谩骂声不绝于耳,起初宋萍还会附和两句,但长途跋涉之后,她已虚弱得几乎迈不动步子。一身赘肉成了累赘,每走一步,宋萍都要喘上几口气,沉重的喘息声惹得孙卓不耐烦地捂紧耳朵。“妈,你就不能不要再喘了吗?真恶心!”趴在孙晟背上的孙卓,一边抱怨着,一边烦躁地蹬着小腿。孙晟一个不稳,差点被踹倒,他本身体质不佳,连忙弯腰将孙卓放下,自己则靠在一棵大树旁喘息。他们没有孙婉提供的防水衣物,开始还没下雨时还好,一旦雨落下,便只能躲闪着树干行走,即便如此,一家人的衣服还是彻底湿透了。孙晟喘着大气:“不行,再这么走下去,估计咱们一家非垮在这里不可。”孙老太太心疼地看着儿子和孙子,心中绞痛,只能尽力安慰:“儿子,再忍忍,好吗?”“这荒山野岭的,咱们也没有带多少吃的,万一跟丢了,遇到老虎狼之类的,那才真危险!”听了母亲的话,孙晟忍不住哭出声:“妈,要不你再求求大姐?”“她不至于那么的狠心看我们去送死吧?这一路上她也没真把我们赶走,你再去说些好话?”“哪怕,哪怕让我们吃顿饱饭也行啊!”孙晟抹着眼泪恳求,一旁的宋萍也含泪帮衬:“是啊,大姐或许只是一时生气,她心肠一向软,妈你去求求她?”孙老太太脸色铁青。“那不孝女,当众跟我断绝了关系!我去求有什么用!”孙老太太坚决回绝了他们的请求,还狠狠瞪了宋萍一眼:“都是你这个灾星惹的祸!”“如果不是你昏了头,撺掇孙卓去偷那个丫头的东西,她哪有理由把我们赶出门?”。孙老太太越说火气越大,那干瘦如鸡爪的手狠狠揪住宋萍腰间的肥肉,用力旋转了几下,疼得宋萍哇哇直叫唤。“妈!你现在怨我有啥用!如果不是孙婉那狠心肠,咱们能落魄成这样吗!”孙老太太狠狠甩开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就弯曲的背,在雨中显得更加驼了。“这样耗下去不行,再这么下去,不被雨淋垮,也得累垮了。”她浑浊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前方队伍中的几个背影之上。并非每个人都能忍受一整天的翻山越岭,尤其还在下雨天,苏桂英此刻只觉两条腿已不属于自己。她身旁的苏端诩也一脸疲惫,情况更糟,因为他还得分心照顾着大腹便便的姜玉兰。三个人一直在队伍后头,喘着大气,机械地挪动双腿。好不容易停歇片刻,苏桂英望向前方步伐坚定的孙婉和苏容泽,眼眶一下就红了。“二哥,妈真的不要咱们了。”她抽噎着说出这话,苏端诩听后,罕见地沉默了。倒是姜玉兰,她抚摸着肚子,面色阴郁地踢了踢苏端诩:“你的那个大哥,过去真的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平时装得老实巴交的,谁知道背后怎么哄得你妈团团转!”苏端诩眉头紧锁,看着大包小包都背在肩上的大哥:“别乱说!大哥才不是那样子的人!”“嘁!跟你说你还不信,那你说说,为啥你妈无缘无故就把你们俩兄妹踢开,就偏心他一个呢?”苏端诩被问得无言以对。姜玉兰见他没话说,得意地跟着撇了撇嘴,可却不慎舔到雨水,立刻连吐几口。“端诩,你得振作起来,现在大家都指望着你妈呢,你得像以前那样撒娇卖萌,无论如何要把妈拉回来,听到了没!”这话不无道理,苏端诩站在原地认真想了想,随即起身凑到孙婉跟前,一脸谄媚地掏出腰间的竹筒:“妈,渴了吧?儿子这里有干净的饮用水。”孙婉斜睨了他一眼,又指了下自己满载的竹筒。苏端诩的笑容顿时僵硬,他挠了下头,主动提出给孙婉揉揉肩膀:“那就让儿子给您捏捏吧!走了一路,妈肯定累了!”:()重生农门老妇:带着儿孙去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