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是从西昭军手下逃出来的,除了一小部分人随身带着点粮食,大部分人都是什么都没带。之前他们还能挖些野菜充饥。可今天下了一整天雨,别说野菜,就连野草都找不到几根。不少人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唤了。这种时候,孙婉自然不能独自享用。一群人的队伍,总免不了这种尴尬,就像她不得不慷慨地出让山洞一样。若是她强占不放,乡亲们纵然暂时忌讳她那两个壮实的儿子。但真到了生死关头,她们母子几个的结局恐怕不会好。现在吃食上,也是如此。孙婉心中早有盘算,即便事情临头,她依旧能保持冷静。她穿过人群,直奔山洞深处,很快拎出一袋子糙米。众人望着那米袋,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孙婉仿佛没听见周围动静,举起米大声说:“光靠这点米,我们撑不了多久,得搭配野菜,才能多熬些时日。”“大家昨日摘的野菜肯定有剩余,不如都拿出来,一起煮成粥,共度难关吧!”众人迅速领会了孙婉的意思。朱秀琴第一个响应,从怀里掏出一小包:“我这儿有!”有了开头,其他村民也纷纷拿出了自己藏匿的野菜。十斤野菜哪比得上一碗米饭!孙婉都舍得拿出米了。他们如果连野菜都不舍得,还算什么人呢?孙婉粗略清点了野菜,估计能对付两餐。随后他把米交给苏容泽,让他负责煮粥。大家的目光随之转向苏容泽,几个年轻人也积极地过来帮忙劈柴生火。村长查看了柴火量,派大牛带几个身强力壮的去附近砍些柴来烘烤,以防万一。好在现在是初夏,夜晚不算寒冷,否则柴火问题又将棘手。孙婉假意在包裹里翻找了一会,提着一块生姜走向锅旁,吩咐苏容泽切碎,粥分给大家后,单独撒进粥里,把这些给淋了雨的人喝。苏容泽应了一声。朱秀琴感动不已,拉住孙婉的手表达感谢。砍柴的队伍里有她的儿子朱远。孙婉笑笑:“也就是临走前顺手拔的,谁想到能派上这用场。咱们同村的要是不互相帮衬,怎能顺利到徽州呢?”一番话让大家点头赞同。不久,锅里的粥煮好了。散发着米香和野菜的清新,大家端着粥舍不得大口喝,小心翼翼地品尝着每一滴。不久后,砍柴的人们背着满满的柴火回来。在安排下铺开晾晒,利用灶火烘干。等几个年轻小伙尝到粥里的姜,再次惊喜连连,感激不已。孙婉笑笑,没多说什么,转身向山洞深处走去坐下。刚坐下,她就感觉不对。孙婉立刻打开包裹。果然,里面的盐石没了!在这个时代,雪花般细腻的食盐只有富贵人家享用得起,普通百姓多用盐石,黑白色的石块,在锅里转一圈,就是一家人的咸味来源。即便如此,盐石价格也令人咋舌。有些穷苦家庭,连盐石也买不起。只能去刮茅房石头上的盐渍。孙婉的脸色阴沉。盐石原本一直放在她的秘密地方,做饭时才拿出一小块,却不料引来贼手!她扫视周围,仔细审视每个人的神色。大多数人都低头喝粥。直到孙婉的目光与孙耀祖儿子周天赐相遇。那孩子一直在偷偷观察她,此刻眼神碰撞,猛地一惊,故作镇定地低下了头。孙婉心中有了计较。她放下东西,然后拿着空碗向外走去。村民们自动让出道来,孙婉稳步前行,平静而从容。半路上,她突然行动,一手提起正端碗的周天赐的手,一脚迅猛无比地踢向他的臀部!“嘭!”一声响亮,一块人人皆知的盐石摔落尘埃,立时揪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你这恶妇,快放开我儿!”孙卓的母亲,宋萍霎时火冒三丈,她体态丰腴,这一怒之下仿佛连地面都为之震颤,如同一头狂野的母猪直冲向孙婉!不仅如此,甚至她还一脚踏在那盐石之上,将所谓的“证据”遮掩得密不透风。孙婉目睹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不光有小贼,这小贼背后还藏着个老谋深算的呢!”对于宋萍,孙婉毫无惧色,旁人或许不明就里,但这妯娌间的心思,她可摸得门儿清。瞧着胖乎乎的,其实虚得很,孙婉轻轻一脚踢向她的膝盖,宋萍立刻右腿一软,“嗵”的一声跪倒在孙婉跟前。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被孙婉如拎小鸡般提起的孙卓,瞪圆了双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呜呜呜……孙婉,我和你拼了!”不多时,宋萍猛地反击,她笨拙地从地上爬起,低着头就朝孙婉腹部撞去。孙婉敏捷一闪,宋萍一头栽进了围观人群中,那股子冲劲儿根本停不下来。“噗——”倒霉的大叔,刚喝下的稀饭全数喷洒,给宋萍来了一场“白粥雨”。“咯咯咯!”朱秀琴第一个忍不住,指指点点中大笑开来,气氛一下变得欢乐,其他人也跟着笑出声。宋萍跌倒在地,晕头转向,气喘吁吁,一身脏乱不堪。唯独那位大叔却笑不出来,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心疼的不仅是疼痛,还有那浪费的粮食。“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村长实在是看不过去,重重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洞内的笑声这才渐渐收敛。他深深吸了口气,蹒跚着走来,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地上的宋萍,最终目光定格在孙婉身上。“孙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婉也不啰嗦,放下孙卓,大步走向孙晟,低头冷眼相对。孙晟脸色一变:“姐,你这是要……哎哟!”孙婉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孙晟痛呼一声,抱着脚跳起:“孙婉!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要和你没完!”孙婉反手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孙晟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五指红印!“我比你年长十二岁,而且从小到大,我一手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养育你的时间比咱爹妈都多。”:()重生农门老妇:带着儿孙去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