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之似是被妹妹逗笑了。
“从我手下脱身这种事情,也敢与我说?”
“呃……”
她支吾着。
“哥哥对我很好,不想骗哥哥。”
“有些意外。”
他看着这位被誉为京中贵女典范的娴静娘子。
“我一向同旁人一样,觉得你端庄淑雅,恪守礼节,却从未知晓你心底叛逆的一面。”
尾音落下,他微微弯唇。
“要么说,我们是兄妹。”“嗯……”
江萦月点点头,面含愧疚。
“我们好像将父亲母亲气得不浅。”
他没有答话,只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了叩石桌。
她疑惑抬眼,却恰好瞧见江唤拖着一副残躯,从树后缓缓走出来,惊得一下子站起来。
“阿唤,你……”
说罢,似乎又顾虑哥哥在场,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
江唤一身玄色短衣血迹斑斑,瞧着一夜未眠虚弱不堪,走近了看到她那红肿的左脸微微泛起白皮,眸中悲愤交织,开口发颤。
“疼不疼?”
一直安安生生坐在石凳上、面含浅笑给哥哥讲故事的江萦月,只听了这三字,眼泪倏忽便像那剪了线的珠子,滴滴哒哒砸落在地。
“不疼的。”
她低声回应。
“母亲一点也没有用劲。”
他听得钻心得痛,回身一跪,便伏在了江淮之脚下。
“属下贼胆包天,觊觎小姐,求公子赐死,为小姐觅一个好去处。”
“这便是你的答案?”
江淮之摩挲着那茶杯,微微朝他垂眸。
“月儿同我讲了这么多,你便只还我这样一句话么?”
江唤缄默半晌,喉中发哽。
“……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