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江承璋缓缓重复着她的话。
“你管淮之叫二哥哥,又将望之放在何处啊?”
“我……”
屋内气压太过迫人,她强行逼着自己稳下心神。
“女儿久居后院,潜心修习书画,见诸位兄长姊妹们都极少,平日里也只在自己这一房内走动,情急之下便喊错了行序,并非对哥哥有不敬之意,今后定当注意。”
“无妨,父亲大人。”
江望之笑着摩挲着手中扇柄。
“望之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妹妹喊错便喊错了,不是什么大事。”
“嗯。”
江承璋颔首。
“你一向是个仁厚的。”
充什么好人。
江萦月一股股怒火直直朝上涌,却在父母亲面前不敢造次,脸色很是难看。
“至于你。”
她正憋着一口气,家主的视线便冷冷扫过来了。
“落水失身,不敬兄长,这便是我们江家培养出的好女儿?”
“老爷息怒。”
江夫人心下忧虑得紧,慌忙出来劝了。
“那侍卫冒犯月儿,也是为了救她的性命,所谓事急从权,还请老爷宽恕月儿这一次。”
“确实是情有可原。”
江夫人正纳闷这挑事之人如何又为她们说上了话,却只瞧他双手一拍,便命人呈上一只小匣。
他将小匣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又将内里桃粉色的信笺尽数抖落出来。
那桃花碾成的信笺仿若一柄利刃深深刺进心里,江萦月瞬间失了态,险些上手去抢。
可江望之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很好看的桃花笺,都是七妹妹与这侍卫往来用的,这上面最古早的墨痕,少说也有三四年了。”
他随意捻出一封,笑得耐人寻味。
“孩儿是个文人,这上面写的东西,实是不敢当众念出,还得有劳父亲大人亲自一阅。”
只是那桃花笺刚要往外递,却被两只修长的手指缓缓夹住了。
江望之抬眼,恰瞧见江淮之一身胡乱穿就的粗布衣裳,正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二哥近来,是否有些太闲了?”
闻言,江望之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深了,仿佛是刻意般,亦是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并未收回捻着桃花笺的手。
二人僵持着,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
“江淮之。”
主座上蓦然传来一声断喝。
“你倒还有脸回我江家?”
江淮之眼眸微垂,指尖发狠将那信笺拽入自己手中,方回身一拱手。
“见过父亲,母亲。”
“将信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