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心中一跳,本能的立刻摇头道:“回禀父皇,儿臣很长一段时间跟义兄没有联络了。”旁边高力士顿时心中暗叹一声,怜惜的看着李亨。“如此愚蠢,若不是太子,焉能成为本相的对手。”李林甫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李亨说完,立刻看见李隆基眸中涌现出失望、痛心和厌恶等神色,顿时心中又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该死的父亲这是已经知道自己与义兄经常联络往来之事。他却没有想过,以他与王忠嗣的关系,有联络、有往来才正常。而李隆基最为讨厌的就是李亨老是骗他。但李隆基的神色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一脸淡然。这让李亨心中越加害怕,忍不住就想辩解一下:“儿臣……”李隆基却已经不理他,突然端起酒杯,朗声道:“元宵佳节,岂能没有斗鸡助兴。”裴徽立刻起身恭敬说道:“启禀圣人,斗鸡之事已经准备妥当。”李隆基看了一眼中间已经被围起来的斗鸡场,微微颔首道:“胡儿带了几只西域斗鸡过来,让朕看看是西域的斗鸡厉害,还是神鸡童的斗鸡真的永远无敌。”圣人令下,贾昌和王准各自抱着一只斗鸡入场。安禄山见此,也一脸笑眯眯的从随从手中抱过一只西域斗鸡走了过去。李隆基长笑一声,道:“诸卿,斗鸡岂能不押宝。”躬身站在李隆基身前的李亨没有该死父亲开口,他也不敢退下,还故作镇定的站在李隆基身前。但他心中已经尴尬、屈辱到了极致。此时,李亨见挡了李隆基的视线,连忙往旁边移了几步,继续躬身站着,犹如一名服侍左右的太监。李隆基却已经完全无视了太子,朗声道:“朕押一柄玉如意,赌胡儿的西域斗鸡赢。”全场微微一静,圣人压安禄山的斗鸡赢,恐怕是有深意。一时间众人都不敢押宝与李隆基对赌。直到杨贵妃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押了一个金壶赌神鸡童和王准的斗鸡赢,全场才犹如春风拂过,又恢复了热闹场景。有了贵妃带头,众官员、权贵和宗室纷纷押宝押钱。官小的不敢放肆,大多是跟着李隆基下注。李林甫等重臣,反而特意跟李隆基压的相反,跟杨贵妃押的一样。裴徽特意赌得很大,他押了三千贯赌贾昌和王准赢。为此,贾昌和王准还投来“兄弟够义气”的目光。很快,斗鸡开始。规则是三局两胜定结果。有了李隆基亲自下场给他押的西域斗鸡助威,其他人也放开拘束,纷纷助威。大呼小叫的看起来很不成体统。但自李隆基当皇帝以来,如此一幕在皇宫中已经出现很多次。足足近一个时辰之后,三局结束,西域胡鸡三局均胜。“哈哈哈……”李隆基开怀大笑,“没想到胡儿不但擅长带兵打仗,还比神鸡童都要擅长斗鸡。”“恭喜圣人赢了。”安禄山适时站出来笑道:“胡儿的斗鸡能赢,都是因为圣人压了胡儿的斗鸡赢,圣人皇者之气加成,胡儿的斗鸡才赢的。”另一边,贾昌和王准脸色难看,特别是王准双眸几欲喷火,心中各种恶毒想法都冒了出来。杨贵妃突然埋怨道:“你这胡儿只想着恭喜圣人,却不知道害我输了一个金壶。”安禄山顿时一脸愧疚,懊恼道:“都怪胡儿,胡儿给贵妃娘娘跳个胡旋舞,斗娘娘开心。”“好。”李隆基长笑一声,“让贵妃输了,朕也有责任,便让胡儿跳胡旋舞,朕亲自敲鼓为贵妃助兴。”大唐文武百官和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自家的皇帝喜欢打鼓,而且还非常擅长打鼓。在一些节庆宴会上,李隆基亲自下场敲鼓,和梨园弟子一起娱乐表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此时的此举表现出对安禄山的宠信,却是让现场很多人心中生出嫉妒、羡慕、鄙视、厌恶、愤怒的情绪。“咚!”随着李隆基鼓槌敲下。安禄山三百多斤的身体灵活的转了起来。因为他的肚子太大,但又转得很快,让他看起来跟一个陀螺一般。“卧槽……”王准忍不住说了一句跟裴徽学来的国粹,低声骂道:“该死的胡猪不要脸面。”裴徽却是大吃一惊。他知道安禄山擅长胡旋舞,却没有料到这般擅长。若不是亲见,他打死都不相信一个三百多斤、走几步路都喘气的胖子,竟然能够跳出这般灵活的舞蹈。一时间,首次见到安禄山跳胡旋舞的官员和权贵都忍不住低声惊呼。一些跟安禄山关系亲近的人,更是出声叫好。显然,李隆基和安禄山配合表演胡旋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咚咚咚咚……”李隆基敲鼓的节奏和安禄山跳胡旋舞完全一致。准确的说,安禄山拼尽全力跟着李隆基的鼓点节奏跳舞。,!此时,李隆基敲鼓越来越快,安禄山也转得越来越快。“咚……”随着一声重锤,鼓声停止,安禄山也犹如被施展了定身术。但紧接着因为强大的惯性,安禄山摔倒在地。“完了,胡儿感觉大殿都在转。”安禄山妄图站起来,然后身体踉跄的又跌倒在地,且好巧不巧的刚好撞在站在一旁的太子李亨身上。李亨顿时怒极,想要说什么,突然李隆基发出一声长笑。“哈哈哈哈……痛快!”李隆基发出一声畅快至极的长笑声,走回龙榻上坐下,任由高力士和杨贵妃一左一右给他擦汗。“真是长见识了……”“这样的李隆基……”“这样的安禄山……”“安史之乱焉能不发生。”裴徽面无表情,心中一片冰冷。“安节度撞了太子殿下也不致歉。”李林甫突然说道:“太子贵为我大唐储君,安节度岂能这般不敬。”安禄山愣了一下,一脸憨厚的说道:“胡儿不知大唐还有储君,胡儿只知大唐有圣君和贵妃娘娘。”说着话,他踉跄着还在发晕的身体,跪在了李隆基和杨贵妃身前。李亨顿时脸色铁青,难堪到了极致,屈辱到了极致,心中用最恶毒的语言……按理说,李亨是大唐储君,受到如此羞辱,损的是皇家威严和朝廷威严。然而,李隆基却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笑意更甚,畅快的笑道:“胡儿的斗鸡赢了,又和朕表演胡旋舞让朕极为尽心。”他满意的看着安禄山,一脸深意的说道:“胡儿想要朕如何赏你。”“终于要开始了……”裴徽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他知道,今晚上安禄山和李隆基安排的正戏来了。…………:()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