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程初看不下去,封父封母都不操心,他倒操起了心,怕封仁洲玩得太疯不愿收心,盘了个小酒吧塞给他让他管,让他先用假期接触一下工作。
封仁洲在工作方面上还是青瓜蛋子一个,虎头虎脑的,程初带着他培训了一个多星期,封仁洲学得倒快,主要也是自己想学,不出两星期就差不多可以自己上手了。
再说一个小酒吧管理起来不难,平时就酒水出入帐,算好盈亏率,再与水果和酒水的供应商打好交道,到了节点找饮料行的大师研发一下新饮品,也要和警事方面沟通好,毕竟酒吧小打小闹推搡起来也容易出事。
他先前疯玩了半个月又接手里酒吧半个月,暑假就过了一大半,封父知道他有经济来源后就跟他声明断了生活费,封仁洲觉得正常,他也不玩太烧钱的东西,再加上他还有以前的存款。
虽然酒吧来的钱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比较令封仁洲发愁的是小酒吧太过鱼龙混杂,自己在这里宛如唐僧进了盘丝洞,他即使穿着平价衣服敛着张扬的性子还是招惹些烂桃花。
值得庆幸的是,酒吧里的人通常兴趣来的快走的也快,许多人都是穷追不舍几天后又垂头丧气地离开,但封仁洲最近碰上个难缠的。
小男孩是个混血,跟封仁洲一样的卷毛,不过他是蓝眼睛,一眼能看出是混血,不像封仁洲,还得多看几眼甚至要凑上去问你是纯正的中国人吗?
封仁洲有时候玩心大起,会装出蹩脚的中文用来回答他们:“窝是中国任。”
小混血趴在吧台上看他,蓝眼睛弯着,压着声音说:“我的名字叫Лю6nar(甜心)。”
封仁洲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以为自己不懂俄语,还是故意为之,要按以前别人敢这么调戏他,他早就皱眉挥手让人滚蛋了,但他现在为人老板,还是得对客户客气点。
于是他说:“我是中国人,不懂。”
混血笑了起来,他脸上有小雀斑,但不难看,他说:“我中文名叫张华。”
封仁洲没想到他的中文名如此简约朴实,噎了一下,说:“挺好的。”
张华又嘿嘿地乐了起来,封仁洲不能理解未成年的想法,都说三岁一条沟,他们这道沟封仁洲是这辈子都跨不过去了。
至少他不懂挺好的这三个字有什么可乐的。
张华是未成年,但他国籍是俄罗斯的,外国人普遍开放,但封仁洲是中国人他不多说什么,只是不予理会,只要别在自己这出事就行。
但对方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话题开始逐渐限制级,他已经在追问封仁洲多大了。
封仁洲一时不查:“二十。”
张华眼睛一亮,语气是抑制不住的雀跃,他轻轻“哇喔”了一声。
仗势欺人,真没素质
封仁洲撩起眼皮兴致缺缺地看他一眼,张华识大体懂眼色,立马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他的不耐,知道自己说错话,见风使舵地顺着话找补了一句:“你在上大学?在这里打暑假工吗?”
张华自然也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再加上人机灵好动,一眼能看出一个人的大致情况,封仁洲虽然手上动作没怎么停过,但些许散漫,目中无人,也不端茶送水,就懒懒地往吧台一靠,机械性地擦拭着那一个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玻璃杯。
一看就是哪个富二代来体验生活了,或者说这个酒吧就是他家的。
张华见封仁洲没搭理自己的打算,也不灰心,转了转眼珠子往四周扫了扫,准备寻找下一位出众优质的单身男士。
身后灯光忽的一暗,他侧身看向斜后方的来人,来人西装革履气质颇佳。
秦济用指尖敲了敲铺着大理石的吧台,嗓音依旧性感富有磁性,“一杯马天尼。”
封仁洲一直垂着脑袋看着酒杯,没注意来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动作一顿,头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拎起另一只高脚杯来回擦拭。
秦济收回搭在吧台上的手,重复了一遍:“一杯马天尼。”
封仁洲放下酒杯,朝吧台另一边的调酒师喊道:“阿文,接客。”
被称为阿文的调酒师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询问秦济:“您好,需要点什么?”
秦济语气一下变得疏离冷淡:“随便。”
秦济站在吧台前一动不动,眼睛黏在封仁洲身上生怕他跑了,张华见他这露骨的眼神多少有点不乐意,明明是自己先来的,怎么还后来者居上呢。
张华心里不太爽,语气生硬难听:“你能坐着吗?挡着我的光了。”
秦济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依旧冷淡:“我不知道你们国家的具体规定,但在中国十八岁才算成年,门口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未成年禁止入内。”
他这话多少带着挑衅意味,似乎看不起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张华这种小孩性子封仁洲不会喜欢,虽然封仁洲平时挺幼稚莽撞得像意气风发的高中生,但他二十岁了思想肯定是颇为成熟又带着热血冲劲的,小孩子性格的封仁洲看不上也不可能会喜欢。
秦济也不把张华放在眼里,出言严词几句都是他自己小气了。
张华人小鬼大的,自然也不把秦济放在眼里,白眼要翻不翻的,没好气地说:“我爸妈都不反对,关你什么事啊大叔?”
一旁的封仁洲听到大叔这两字有点憋不住,差点没绷住漏出笑来。
秦济不屑于跟他再过多争辩,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眼神都不再多给他一个,他盯着封仁洲的动作话却是说给张华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