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缓缓地笑了,许苇还以为他升职加薪了,要调岗交接,谁料到秦济轻飘飘地抛下一句“我被停职了。”
许苇一下子如鲠在喉,他刚想吐出赞词然后硬生生地被秦济这句话打了回去。
许苇缓了许久,秦济吃饭快,他甚至都快吃完了许苇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问:“为什么?”
秦济挑眉,他从来不开玩笑,现在居然说出一句俏皮话:“有什么为什么?上级的命令。”
许苇不懂他为什么完全不担心反而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跟前段时间脸黑得跟包拯一样的秦济完全不是一个人。
但这是秦济的私事他不会过问,秦济只是他的上级,上级说什么他做什么,秦济已经收拾好桌面擦干净嘴唇与手指,他端着餐盘起身,说:“快点吃,等会来我办公室交接。”
他说罢便端着空餐盘放进收纳处洗干净手回了办公室等待许苇来交接工作。
工作交接得还算顺利,许苇大致都了解,秦济对他比较放心,不出两个小时就把工作交接完,秦济什么都没收拾,只是拿走了抽屉里的钥匙与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转身就迈着大步走出了公司。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封仁洲在家呆了有半个多月了,每天早上被封母的软言软语哄起床,忍无可忍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住。
公寓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清理,屋子还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封仁洲颇为满意,给钟点工阿姨打了个五星好评,决定这段时间都不换人。
封仁洲当晚就熬了夜第二天睡到午饭才起床点了个外卖,给外卖员打了个电话说放保安室就行不用进小区了,正好前几天的快递还放在驿站没有拿。
他只刷了牙洗了把脸,头发跟鸡窝似的乱,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和拖鞋就下了楼,楼下有个骑着电瓶车鬼鬼祟祟的男人,封仁洲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奇怪地看他一眼,绕远了些躲过他的视线去保安室拿了外卖与快递回来的时候跟电瓶车男正好撞上。
封仁洲皱起眉,看着穿着白衬衣西装裤胯下是一辆轻巧的电瓶车的秦济,秦济似乎没想到能碰到他,眼睛微微瞪大,很快又挂起了笑,下车大步走到他面前。
封仁洲看了看顾盼神飞的秦济,又看了看小巧轻便的电瓶,声音上扬带着不可置信:“你改行送外卖了?”
秦济笑着答非所问:“好久不见。”
封仁洲微卷的头发翘起乱毛,秦济抬手欲帮他压下去,手还未触及乌发封仁洲就身体微微后倾表示抗拒,秦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解释着刚刚的问题:“我在车店租了一天这辆车,本想沿着里乌江兜一圈。”
封仁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兜到我家楼下了?”秦济只好坦白从宽:“我看手机上显示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热水器了,联系不上你只好来这碰碰运气。”
封仁洲知道自己差点被扒身份那件事是秦济压下来的,几乎每一篇批判性报道下的笔名都是秦济,不得不说秦济太适合写新闻了,文笔锐利伤人撕开伤疤看清底下溃烂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且文字具有强烈的共情性,但败就败在他太适合与口不择言。
人们往往不爱听真话。
封仁洲这会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秦济表白后他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们俩断了联系方式就好像彻底联系不上了,只要封仁洲想躲他,秦济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但凭什么要封仁洲躲他,他是被表白的,他大大方方地回家而秦济只能在这里和封家老宅附近转悠,期盼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封仁洲跟对自己告白过的人都是坦荡大方地相处的,之前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但秦济不大一样,他们之前是熟知又可以互相调侃的好友,如今这副局面,再谈朋友,似乎有点推脱责任了。
秦济不等封仁洲思考着怎么应付自己,先他一步道:“你点了外卖么?快回去吃饭吧。”
见秦济先给自己铺好了台阶,封仁洲毫无心理负担地往下走:“嗯,我走了。”秦济看了看他,嘱咐道:“少吃外卖,不健康。”
封仁洲噎了一下,本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便转身走进单元楼,他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等待电梯,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秦济追了过来,他声音清亮:“仁洲,里乌江,想去吗?”
封仁洲满脸疑问:“什么?”
秦济语速偏快,似乎怕电梯到达一楼打开门封仁洲就要离他而去,他说:“吃完饭我带你去里乌江兜风,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认真跟你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倾听一下我的真实想法。”
封仁洲本想说现在不能说吗,见他镜片后略带偏执与渴望的目光后踌躇了一下,眯了眯眼看在秦济替他压热度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开口道:“你最好真的有话跟我说。”
秦济目送着他离开,等电梯关上门电梯显示屏显示到达楼层后才走出单元楼回到电瓶车上坐着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济心如止水,抬起手看着腕表,一个小时后封仁洲慢悠悠地出来了,头发已经梳理好,穿着普通的圆领长袖牛仔裤却因为出众的气质与容貌衬得像要去走秀,秦济琢磨一下,如果封仁洲不是富二代的话,凭着身材容貌去走秀或者当明星都是绰绰有余的。
秦济两只脚踩着地面,脚下微微用力滑到他面前,拿下挂在车把手上的头盔,本想亲手给他扣上,忽然想起刚刚封仁洲抗拒的动作又转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