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有贼笑了,应该说贼笑变成了特浅特浅的那种有苦有甜的笑,然后,他反过来看着封底上“我们没有钱的时候,只想带着心中那个人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的话,又笑了一声,就直接走过去交钱结账了。我没来得及琢磨他的心思,因为他很快就直接回头冲我们俩说了句:“放开了挑,挑一万本儿哥哥给你们俩掏钱。”
我们俩没挑一万本儿,二徽凭兴趣买了本儿红皮儿的,印着“马恩列斯毛”的“工作手册”,我给九儿买了本儿《南锣鼓巷的柔软时光》,想给九儿,估计他喜欢在这种老羊皮纸一样的线状本儿上写字儿。
南锣鼓巷挺长,虽说没有后海沿岸长吧,可也终归没一般的小胡同那么短。溜达了一道儿,所幸戴着墨镜,没让人认出来,可还是有人在偷偷看我们几个,但是在有人跟上来之前,裴哥就拉着我们俩钻帽儿胡同跑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绕的,从帽儿胡同,拐进了那个曲曲折折的豆角胡同,又从一个叫什么德平的饭馆儿前头一拐,进了南下洼子,走了一段儿才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又拐出来,顺着前鼓楼苑走了一小段儿,就钻进了连名儿都没有的几条小胡同了。七拐八拐,沿途倒是见着了好几个公共厕所,这是我对这段路仅有的印象了。等到总算见着了出口,我们在街边儿瞅着一辆大公共轰隆隆的开过去时,才发现这地方特眼熟。
“裴哥……这哪儿啊……”从小儿没当过胡同串子的二徽毛了。
“等我瞅瞅啊。”只在筒院儿里钻过,也没当过胡同串子的裴哥也有点儿毛。
“别、别瞅了……”我一边儿顺气儿一边儿弯腰揉了揉一顿急行军过后有些酸疼的脚脖子,然后站起来指了指马路对面那家来时路过的海岸咖啡,“……鼓楼,东大街。裴哥,咱又……绕回来了。”
“唷,是嘛?”裴哥高兴起来,“歪打正着了嘿,走,正好我把车就停路边儿了,咱打道回府。”
我瞅着裴哥很高兴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也在甩走得酸疼的脚脖子的二徽,然后跟他一块儿叹了口气。
然后,我们几个就回去了。
到排练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到八点吧,我们清点着自己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算着这半天儿下来吃了多少样儿,花了多少钱。
最后,我给九儿打了个电话,我说,给你和小小买了件衣裳,要嘛?
九儿停顿了一下,说,不要白不要,你给我送来还是我找你去?
我也停顿了一下,说,我给你送去吧。
他说那成,我说那成,回见。
然后,我就开着车找九儿去了。
他看见那件大红的金鱼洗涤灵时候乐得跟什么似的,然后在看见给小小的那件“小饭票”时候几乎就不行了。他说怎么就那么可爱呐,可爱疯了可爱疯了,儿子!快过来!强子叔给你买衣裳了!
衣裳,小小穿上了,挺合适,一件平面的小饭票变成了立体的,确实可爱的让人受不了,我想,估计裴哥现在也正催着慕慕穿那件小面条呢吧……
九儿没穿那件洗涤灵,他小心翼翼给挂起来了,说是不让我看。可他非让我穿上那件88路站牌子给他看。我想了想,也说不,他惊讶了一秒钟就开始往上撸袖子,结果我就投降了,我穿了那件儿衣服给他看,他拿手指头一厘米一厘米的在那个站牌子上移动,好像在看都有哪些站名儿。
他弄得我挺痒痒,胸口也是,心里头也是。
“今儿还走嘛?”九儿抬头问我。
“……嘿嘿。”我乐,然后摇头。
“……嗯。”九儿侧过脸去,看着挺淡定的,他朝对着大衣柜上的穿衣镜转来转去看那件小衣服的小小说了声,“儿子!洗洗睡了!”就走过去抱起小东西往卧室外头走。
小小挺听话,冲我说“强子叔白白。”,我也冲他“白白”,然后在心里头偷偷琢磨,可能,今儿晚上我还真就是想好了不打算那么快“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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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场子
2009-06-2814:02分类:乐队
昨儿个,小场子开完了,挺成功的。
从最开始就效果特惊人。先是一段儿慢节奏的旋律,拿裴哥的话来说,就是要暗黑的,特暗黑的,黑的什么都瞅不见的那种。结果,那段曲子就真的黑的都让人压抑了,编曲的时候本来我说不加鼓点儿了,容易打破气氛,可裴哥坚持让我把鼓点儿加进去,然后,等效果一出来,还真是没打破气氛,反而显得挺沉重,也挺诡异的。
在后来就没有那种沉重了,就光剩下诡异了。
英雄赞歌的前奏好像把台底下的歌迷都吓了一跳,当时我都能觉出来下头好像安静了一阵儿,然后紧接着,就是疯了似的尖叫。
电声乐的《英雄赞歌》加上裴哥的嗓子,这就是我们的开场曲,就是头一阵儿我说过的,他讲的那个“拿传统做文章”。
其实我早就觉着他要想配合这首歌,应该去革命历史博物馆或者军事博物馆培养感情,不该去南锣鼓巷。他上次非拉着我跟二徽去那儿,肯定就是为了玩儿而已的。
昨天我们一共唱了三首特革命的歌儿,开头的英雄赞歌,中间休息之前的《血染的风采》,还有倒数第二首的《冰山上的雪莲》。
其实给裴哥伴奏这样的歌我并不觉得别扭,我就是觉得他唱《血染的风采》时候非得让我和二徽给他和声,这怪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