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挺好奇的,既然这门绝活儿不传女的,那我妈是跟哪学的啊?”顺口提出的疑问,早已困扰季然多年,平时没有察觉,此时却如同定时炸弹一般炸了开来。
刘夏来很想替季然解惑,可惜的是,他也无从得知。
“出来了。”季尧高兴的叫了一声,盯着抽屉缝隙中露出的白色纸角。
季然和刘夏来凑了过去,极其兴奋,“季尧可真有你的啊。”
季尧啧了一声,“还不快点帮忙。”
刘夏来伸了手,用指间捻住纸角轻轻往外拽着,眼瞅着整张纸都快要被扯出来的时候,刘夏来突然停了手,“好像卡住了。”刘夏来再次往外扯了扯,“应该是一沓纸,被订书钉给钉上了。”
季然推开刘夏来,反过纸张的背面看着,“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季然一瞬间整个人都软了,扶着书桌勉强让自己站稳,“季尧,咱妈她……”季然不忍心说下去,眼泪跟眼眶里闪闪打转。
刘夏来和季尧有点儿纳闷,头并头的仔细看了一遍。纸张是病例的最后一张,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王慧的病情确诊。刘夏来看完以后,站到了季然身边儿,“慧儿姨不可能病的这么严重,我不信。”
季然擤了擤鼻子,抑制住哭的冲动,“季尧,咱妈之所以瞒着咱们,估计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季然抬手揉了揉眼睛,“不行,我得让咱妈住院治疗去。”
“咱妈会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想办法搞定。”季然浑身颤抖着,“对了,你和夏来一会儿去趟银行,把存折里的钱全部取出来给咱妈治病。”
“好,你把存折给我吧。”
季然从王慧的衣柜里找出存折交给了季尧,“里面一共有两万多,都取出来吧。”
“然姐,你说存折里有多少钱?”刘夏来急了,“才两万块够毛用啊,就慧儿姨这病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就这都未必能够。”其实,刘夏来后面还有一句话,太过残忍他没能说出口。
季然大吼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家就这么点钱,难道把火锅店卖了吗?那以后季尧怎么办,他所有的支出都要从火锅店里出啊。”
刘夏来蔫了,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刘夏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光芒乍闪:“我有办法,我能弄到二十万。”
“你能弄来二十万?”季然惊恐的看着他,“我告诉你刘夏来,你丫要敢做坏事儿,以后别进我家大门。”
“你们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意见?”季尧被他们放空了,如同隐形人一般。
季然和刘夏来不再争执,她看着季尧,询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季尧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姐,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有手有脚,往后你只管照顾好咱妈,犯不着替我操心。”季然有点儿生气,接着说:“火锅店用不着卖,刘夏来你也不用想那些旁门左道,咱妈住院需要多少钱,我自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丫有什么办法。”季然这会儿也急了,几近嘶吼。
“我有办法就是了,你别跟我这儿喊,赶紧回店里去,别让咱妈自己忙前忙后的。”季尧这会儿也沉了脸,难道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活人还能迷失了自我不成,他就那么烂泥扶不上墙吗?
刘夏来眼看着姐弟两个都急了,赶忙劝阻道:“嘛呢这是,你们两个怎么还呛起来了。”刘夏来绕到季然身后,推着她往外走,“然姐你就放心吧,季尧这儿有我呢,我保证起到监督作用,不过你也要相信季尧啊,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你丫滚蛋吧。”季然气急败坏的跑到客厅,拿起桌上的包出了家门。
刘夏来顿觉松了口气,回身对季尧说:“你嘛呢,怎么还跟你姐急了。”
季尧冷静下来,“刚才是我不对,等她回来我跟她道歉。”季尧回身将病例慢慢赛回到了抽屉里,虽然是轻薄的一张纸,却承载着一个人的生命,瞬间沉重到有点儿压手。季尧这会儿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心烦意乱。
“得了啊,你姐不会生你气的。”刘夏来走了过来,“你刚才说有办法,你真的有办法吗?”
季尧想了想,“你知道帝沙娱乐场吗?”
“知道啊,怎么了?”刘夏来疑惑着,“我说季尧,你该不会是想去帝沙玩两手吧?”
季尧点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季尧,你丫没发烧吧,你知道帝沙是什么地儿吗。”刘夏来双手掐腰,“我告诉你季尧,能去帝沙玩儿的,那都是有钱有技术的,你说咱有什么,要钱没有,就你那半吊子技术,还想跟那儿赢钱,做梦呢吧?”
季尧懒得和他辩解,“我就问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去帝沙,如果你害怕就留在家里,我一人去。”
刘夏来死死地盯着季尧,“你是认真的?”
“对,我去定了。”
刘夏来双手掐腰,想了半天,“成,我舍命陪君子,你丫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刘夏来都陪着你。”刘夏来说的气势如虹,豪情万丈,可当他想到本钱的时候,整个人立刻蔫了,“季尧,咱们没本钱啊。”
“帝沙那边最低本钱要求多少?”
刘夏来想了想,“我记得没有底线要求,哪怕兑换一个筹码都是可以的。”
季尧笑了笑,“你那儿不是有三千块吗,足够了。”
刘夏来咧着大嘴,“季尧,你是想吓死我是吗?这叫空手套白狼啊,你确认你有这个本事?”
季尧苦笑道:“有没有你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