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妥当后她走出洗手间,周肆居然也换上了同色的睡袍。她和周肆穿着酒红色缎面睡袍站在这里,不可言说的意思有点明显。莫名其妙的心虚一瞬而过,她很快恢复自然。掠过他锁紧的眼神,转身想要回去。周肆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伸手拉住宋清舟手腕,瞅着走廊中央拦住他去路的男人,轻扯了下嘴角,饶有兴趣地问:“你认识?”宋清舟目光从束北年身上飘过去,不耐烦又漫不经心,“可能吧。”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河拆桥。不说以前他们就认识,自从回国,每次遇见束北年,实事求是地说,她真的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但是只要她想起机场送别那件事,她成为他抛弃的一方,这根刺像扎在她内心深处,见他一次疼一次。为了平复这种疼痛,她不得不逼着自己,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对她来说连朋友都不是的人。周肆问出这句话,她几乎下意识脱口。语气凉薄又冷漠。她轻飘飘一句话落地。静寂的走廊,空气凝重。束北年冷峻的眼神盯着周肆放在她手腕处的手,眼睫微颤了下。高中时,她没见过束北年生气是什么样子。大体情况对很多事情不关心不在意,他几乎没跟谁红过脸。此时。束北年面色依旧寡淡,但她能感觉到,他生气了。刚刚那句可能吧,使他气息都重了几分,也让本就凝重的气氛瞬间碎裂。他至于这么生气吗?自她回来,两人的关系本就形同陌路,偶然的几次交集也并未向好的方向发展。况且她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这句话让他有这么大反应,她属实有点意外。短短三秒他又恢复如常,如墨的眼眸看着她。“宋清舟,我们认识……”他瞥了下周肆,“不能给别人知道?”还是作为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不能给眼前的男人知道。在她回忆里,他似乎成了最不堪的那一部分,连让旁人知道的资格都没有。束北年第一次强制压抑如此大的怒火。宋清舟重新看向他。她颇认真地哦了一声。周肆从男人的眼神以及两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个大概。这男人应该是宋清舟的追求者,把他当成了情敌。他贱兮兮地笑道:“没事,亲爱的,我不介意。”说完,他伸手揽住宋清舟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对束北年挑挑眉。笑得很拽。“我们进去。”她随着周肆转身,掠过他黑眸中一闪而过的隐怒。周肆打开门,两人还未进去,宋清舟的手腕被身侧的男人抓住,力气颇大,清瘦的手背青筋凸起。她被拽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回头。“我有话要问你。”束北年目光冷峻深沉,大有她不同意他就不放手的架势。周肆转过身,把她往怀里按了按,低头做作地说:“亲爱的,我们蜡烛还没吹呢!”宋清舟没想到周肆这么戏精。台词这么多。她想听束北年要说什么,也想彻底跟他断干净。即便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层,也默契到老死不相往来。“你先进去。”周肆敌视地瞥了眼束北年,状似撒娇地摇摇头,“你要是走了呢?”他妈,他一向自信,这男人怎么这么让人不安。宋清舟微有些不耐烦,挣开他手臂,“进去。”他很识眼色,立刻放开圈住她的手臂,乖乖进了房间,关门时透过门缝,笑着对她撒娇,“快点回来哦!”在她被周肆按在怀里时,束北年抓住他手臂没用力扯。这时他紧紧握住,拽着她向电梯口走。束北年腿长,走得又快,被他扯着往前,拖鞋与地毯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宋清舟撵不上他,“你能不能走慢点?”刚说完,左脚被隆起来的地毯绊住,后面的右脚本能向前,力道控制不住,她整个人朝前栽过去。束北年听她说完,双脚停下转身,宋清舟乖乖地栽进了他怀里。宋清舟感觉一阵闷痛,额头撞到他下巴,鼻子被他胸口衬衣上的纽扣隔了一下,“唔……”她捂着鼻子,闭着眼睛,痛感稍稍轻了。渐渐地,脸下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幅度有点大,还有源源不断的热气喷在她额头,像为了给她缓解疼痛故意吹气。清冽的香气无处不在,将她重重包围,甚至钻入她鼻息,随着氧气渗透进血液里。不知是心脏还是身体某处有一瞬酥爽感。她瞬间清醒,蹭一下,从他怀里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