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论如何不信一个流落市井的苏悠会调制香方,八成是有人帮忙,想借机攀上宁远侯府。
“此香方乃叶氏所出,你莫不是邀他人之功?”
王语然能来参加今日的花宴,苏悠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对上那充满讥讽的眼神,不躲不闪:“王姑娘误会了,香方是出自叶氏,但也确实是我亲手调制出来的。”
“哦,那你有何证据?”王语然不依不饶,颇有些为难之意。
“王姑娘一向这般揣度人心吗?”苏悠面容清冷,反问了她一句。
“这还用想吗?若真是你调制的,你早该拿出来炫耀了,何必等到今日!”
王语然见到苏悠就冷静不下来,恨不得上前去撕破苏悠的脸皮。
可顾氏眼色一沉,示意她这般言语无状会有失了身份,这才冷哼一声,冷讽道:“苏姑娘能调制此香方,倒真不失一个攀上权贵的手段!”
苏家落魄,苏悠要是能攀上宁远侯府,那可是不愁未来。只是,有王语然在,这关系恐怕不那么好攀。
众人喝茶看戏,只将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面对明晃晃打量和鄙夷的目光,苏悠淡然而坐,柳眉下的双眸无波无澜没有丝毫怯懦。
依靠权势又如何?
她能走到今天靠的都是她自己,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也根本不在意别人眼下如何看待自己的,她只知道这些官夫人们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而她不妨抓住眼下的机会,把叶氏香方的名气扩大出去。
苏悠没有过分谦卑,只是认真回道:“我幸得叶氏香方,只想着将香方调制出来讨个营生便是,无其他愿想。”
都说相由心生,苏悠这般柔毅不屈的模样,倒是让众人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曾经的高门贵女沦落到靠手艺讨生活,也是无可奈何罢了。便是有心攀顾氏,也凭的是真本事。
倒是荣国公府的王语然自小被骄纵惯了,言语无状说话是个尖酸刻薄的。
有夫人便同情道:“难为你愿意做这些活。”
面对王语然这般羞辱,苏悠仍能从容应对,顾氏心底里也多了几分欣赏,这才接了话:“是这样说,苏家那几个妇人见识短浅,瞧瞧多标志可人的姑娘,竟也能狠得下心。”
苏悠的母亲曾经为顾氏调过香治理过她多年的失眠之症,故而对苏悠也一直带有几分好感,不过她更欣赏的是苏悠不畏人言,清风独立的性子。
她道:“‘咳唾千花酿,肌肤白和香’,你们方才急着要的方子,可就是出自苏姑娘之手,多亏了有她,我这脸色才能一日比一日好。你们也不知,就连那礼部侍郎蔡大人家的夫人也从她这取了个香方,人家两口子浓情蜜意的,没两个月便有了喜事。老来得子,可真是听着都叫人高兴。”
顾氏这一番话,可把各位官夫人们的心彻底给说急了。
顾氏容颜回春,连徐氏用了香方都怀孕了?
要知道那礼部侍郎蔡甸是个老顽固,年少不愿成亲,挨到三十多岁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年轻媳妇,却日日埋头朝政之事让媳妇独守空房,这十余年过去一直无所出,急得老太太焦心害病,都闹到皇上那去了。
可苏悠给了个香方,就让徐氏怀孕了?
众人蠢蠢欲动心道,这叶氏香方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她们表面上都是风光富贵的正室,可抵不过岁月无情,各自的夫君又偏爱那年轻漂亮的,三天两头往侍房里钻,她们心里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再退一步讲,即便已经看开了此事,可试问有哪个女子见自己容颜衰退会不伤感哀愁呢?
便有人先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姑娘心思灵巧,可帮我来瞧瞧,我这肤色暗黄还有得救一救?”
这个也走上前拉着苏悠的手急道:“苏姑娘也帮我看看,我这皮肤老爱长豆粒儿,这如何调?”
“我这脸上的黄斑……”
“还有我……”
有人起了头,几位夫人们争先恐后的要苏悠调制美容香方,苏悠不敢擅自做主,瞧了一眼顾氏向她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