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扰的烦恼连同寒意涌上心头,无奈有气无力地四肢根本抬不起来,无法反抗。
充满暖意的黄色柔光照亮房间,柯眠晚努力睁开眼,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外头动手动脚的那人,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另外一副画面。
侧面照过来的灯光恰好带到喉结,赏心悦目的流畅线条拦下光线,将其清晰地分为明暗两部分。
柯眠晚不喜欢人体速写,因为照搬真人画出来的画基本都无法达到视觉感官对美感的要求,能够达到正常向上审美的速写画面基本上都会对任务结构进行下意识地微调。
然而他眼前的这位参考显然不需要任何美化加工。
真好看,怎么长的。
顾不上外头的飕飕冷意,蠢蠢欲动的手探出被子,刚一触碰到热源,手腕顿时被温暖的掌心握住。
喉结滚动。
柯眠晚混沌的思维难得清明。
是晏辞啊……
不安分的手被抓着重新塞进被子,晏辞不由分说地拎着被子的两角,借着重量牢牢地压在柯眠晚身侧。
残余着暖意的被子换了一种方式重新裹回身上,冰冰凉的脖颈也细心地围上被子压在颈后。唯一不足的就是被裹得太好,禁锢在被子里的手根本没法动。
他还没摸上呢。
幽怨的目光撞上晏辞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无端更生气了。
突然,一股暖意猝不及防地贴上额头,躺在枕头上的柯眠晚无处可躲,下意识闭起眼睛。
“发烧了还不安分。”晏辞放下手背,低沉的声线似乎比往常沙哑了几分,“感冒药在哪?”
柯眠晚不服气地哼唧两声像是在反驳,一边乖乖回想:“书桌左边最下面抽屉。”
几本泛旧的便签横七竖八地堆在抽屉最上层,整理出来一堆便签本和a4纸,晏辞在最底下翻到了感冒药。
不怎么好的预感在看到有效期的那一刻到达顶峰。
有效期截止到去年年底。
晏辞彻底气笑了。
收起有害药品,他拿出手机边搜外卖边说:“药过期了。借壶,我先烧水……躺好别动。”
后四个字态度强硬,没有留出任何商量的余地。
思维虽然混沌,但它可以从语气听得出该与不该。柯眠晚乖乖躺好,放弃了自己下去烧水的念头。
其实他感觉好多了。
房间内的温度逐渐上升,被窝也越来越暖和,就是头还有点晕。
柯眠晚闭上眼睛。
清凉的流水声,电水壶咕噜噜工作的声音,来回走动,房间内另外一个人弄出来的声响清晰地传进耳朵里,心中不免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
也是直到这时,柯眠晚有了身边有人的真实感。
手机就在不远处的床头桌上,他却没一点力气拿过来看时间。迷迷糊糊地一会儿醒一会儿睡,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晏辞又为什么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