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心下一凛,这个她都不知道,勇毅侯在荆州有个别庄?
金昆点头,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多留了个心眼,她不是说这些胡人是从勇毅侯府出来的吗?他们一路到安陆的行迹,官府都可以查得到,他们有没有说谎,去查是不是从洛阳来的就知道了。
这比去找柳烟对质还要靠谱。
周濛的笃定让他的疑惑消了大半,嘴上不忘恐吓,“行了,我自会去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又在撒谎,就是勇毅侯来了也没用!”
周濛瘫坐在墙角,仰面靠着土墙,心跳快得像脱缰的野马,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活生生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几人俱是对她刮目相看。
可是,石斌和拓跋延平不太想理她,太羞辱人了,这要不是看在救命的份上……
他们默默给自己包扎伤口,罕唐汉话不好,方才都没听得太明白,现在在一边照顾受伤的小苦,瑞儿则挨着她坐,一肚子疑惑,正慢慢咀嚼。
她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金昆最后那一问是什么用意,如果不是周濛,她当时就会答自己是从洛阳而来,那前面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现在想来还是后怕,此人心思缜密,真是难以对付。
也不知道周濛如何能反应得这么快。
她眼睛一瞥,周濛的抓着裙摆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她想到两人方才演得那么逼真……
突然,周濛身体抖动,似乎和她想到了一处,发出一阵低笑,瑞儿回头看她,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瑞儿笑完了,却仍有问题不解,“你怎么知道勇毅侯在武当山有别庄?”
周濛看向她,答得牛头不马嘴,“你说过你们从太行山脉的南脉过来的,不就是在荆州西北附近入界?说武当山不对吗?”
“那里真有个别庄?”
周濛本来刻意避开这个问题,被瑞儿执着地追问,她突地一个激灵,心里刚按下紧张,又升腾起隐秘的恐惧来。
她并不是随口胡诌,勇毅侯应该是真的在武当山有个别庄——
这是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当时,她在院子外面偷窥,悉心编织这个谎言的时候,就察觉到这样一个漏洞,她拼命地在脑中搜寻一切与勇毅侯这个人有关的线索,居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他好像在武当山有个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