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光头还是看这两人不爽。
他看了又看,有些玩味。
这段时间他见的不服气的胡人多了,比这俩更桀骜点的也见过几个。
有时候他兴致来了,就陪他们玩玩,他一身从战场上拼下来的硬工夫,一般人在他手下过不了几招,玩完了,或死或残,把人往荒郊野地里一扔完事。都是些南逃的流民,官府驱赶都来不及,谁管他们死活?
这两人看似服从实则倨傲,又让他起了兴致。
不是不服么?那就打服,这是最有意思的,他就是见不得这些胡人仗着彪悍就瞧不起汉人的样子。
他比两人都要高壮,朝地上啐了一口,微微弯腰平视拓跋延平,脸上一副逗弄的表情,“还有没有什么要报备的?”
瑞儿要上前说话,被他抬手虚虚一拦,他凑近拓跋延平,痞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说。”
拓跋延平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之前那样就已经很不舒服了,现在简直是羞辱,他眼睛倏地冒火。
“哟,有些脾气,”光头大笑,伸手指着他让手下看,就跟逗弄疯狗似的。
拓跋延平的手腕突然被石斌一攥,他半边身子一歪,火气就跟着消了大半,他立刻清醒过来,现在不是斗狠的时候,元致还藏在破屋子里,让这些人赶紧走才是最要紧的。
光头本来就是故意想要激怒拓跋延平,激怒了,玩起来才带劲儿,没想到他居然忍了,他朝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讥讽道,“姓拓跋啊,啧啧,稀奇,爷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有身份的,王族啊,哈哈哈。”
手下也跟着起哄。
“不过嘛,也是个软怂蛋子,难怪亡了国了,哈哈哈哈。”
拓跋延平只觉得脸上腥臭难忍,但他仍旧一声不吭,脸上的东西擦都没擦,一双拳头攥得死紧,骨节隐隐发白。
几人笑骂着,光头突觉有一个手下似乎不对劲,正四处找些什么,笑着问,“喂喂喂,冯三你干嘛呢?”
那冯三应了一声,小跑过来,“老大,我突然想起件事,昨天那过来报信的山户说,他们原本还抬着一个担架的,我刚刚在找,却没见着。”
光头立刻收了笑意,对着手下问道,“担架?有这事?”
另有一人仿佛也想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对,对,好像是这么说的,还有个担架。”
拓跋延平等几人暗自咬牙。山户报信?山户不过见着他们几个赶路的胡人,这也要报官?
光头目露凶光,“担架呢?”
见几人不答,对着拓跋延平的下腹就是一脚狠踹,他顿时蜷缩倒地,直觉的脏腑都被震碎了。
光头不再废话,大手一挥,“搜。”
手下再次四散开来,院子本来就不大,原先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箱子上,眼下听说还有担架,自然明白这几人有些蹊跷,不复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