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栽培出的耐寒月季花红簇簇地开得艳丽,风过一阵甜腥的香味,乔奈对自己的举动解释,脆弱地说:“我怕黑。”
梁贞不多问,今夜月光明亮哪有暗处,他压下心里浮起的一丝异样主动牵起乔奈的手,“别怕。”
摘花顺利,等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梁贞做出松开的动作。原本拿着他摘送月季花的乔奈,看着自己霎时空荡的手有点出神,她感觉出梁贞急不可耐的逃避,这花一下子失色。
梁贞回到客厅,说:“太晚了,游戏明天接着玩。”
明眼人都看出是托辞。
所幸氛围没尴尬,因为下一刻长辈们观赏完烟花回来,带回外面年味的气息,笑盈盈地催促这几个年轻人早点到家。
返回家里,电视上不停播放年欢晚会,李阿姨人在老家过年,只能大半夜不善厨艺的梁母给大家做了汤圆当宵夜。
坚持作息规律不熬夜的孟老爷子一早回家休息,但是嫌弃家里清冷,硬把孟殷也哄回去,客厅只有孟成澜和梁贞磕着花生,点评电视里花花绿绿大俗大雅的热闹节目。
梁母把宵夜端给他们,朝楼上喊:“乔奈,吃宵夜吗?”
乔奈头埋自己房间床上的枕头里,还不依不饶追忆着梁贞松开她手的一幕,她闷闷不乐地开门,“不想吃,之前吃太饱了。”
有道理,梁母想的嘴上说出来:“该少吃,现在身材多好看。”
乔奈:“……”
听完她关上门。
梁贞对梁母不满地道:“她一个小姑娘干嘛总逼她忌口。”
孟成澜不同意:“不小了,今年过完年十六岁是吧,在国外早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大人。”
是啊,只有监护人眼里才一直觉得孩子无法迟迟长大,想起游戏时乔奈的眼睛,梁贞默声舀着碗里的汤圆。
嫌一口吞汤圆无味,孟成澜用勺子将汤圆戳破,流出黑色的芝麻馅,他笑着对梁贞说:“你之前和我电话夸得你小丫头天上有地上无,单纯善良又淳朴。”
梁贞放下碗,静静等他往下说。
“我看她明明是这汤圆。”
碎成液体的芝麻慢慢裹住其它一只一只纯白,小碗里的白汤顿时污染成黑色。
梁贞护短地道:“你个偏科的理科生,少在这瞎比喻。”
他说着重新拿回碗一口气把汤圆全解决。
眼不见,心不烦。
……
过完年拜新年,孟家旁支亲戚多,走家串门,同样上门拜访的朋友熟或不熟的也多,孟家门前车马不停,梁家这边过完年倒安安静静。
梁母全名尚乐书,世世代代和书画打交道,父母分别是水墨画和文学界里的大家,梁母又是独女,每年过年第二天梁父都特意全家回梁母老家,陪二老团聚。
饭席间二老不免问到梁母即将举办的画展。
“地点选好,花榭街42号美术馆。”梁母兴致勃勃地说,“那条街氛围很棒,上次那个小冯抢破头都没赢过我。”
小冯即是梁母的同行,名气同样不小。
二老欣慰,梁母的父亲又问:“压轴作品呢?”
“定了,”梁母放下筷子,握住身边乔奈的手,“多亏有她。”
爱屋及乌,去年还不喜乔奈的二老最近跟着改观,临走还送乔奈一副山水写意的肖像画,主角当然是她,夸赞她有灵气。
上车回家梁贞对此打趣:“外公的画多少值点钱,你可别偷着卖。”
乔奈吐舌,“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