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谭琦进来对着李建深利落行礼,“殿下,您叫臣查的那个人已经查到了。”
李建深的手微微一顿,看着窗外晃动的竹叶,沉声道:“讲。”
谭琦恭敬道:“那人名萧安都,因前些年关东战乱,年岁、籍贯皆不可考,此人十分有才干,得人心,却不贪功,松岭之战发生前短短几个月便聚集了六千人马随军作战,是个有才之人,只不过后来……”
谭琦似是有些遗憾道:“后来在松岭之战里同那几万军民一起,被北戎活埋而死。”
当时死去的人着实太多,有许多人死了,至今也不知姓名,仿佛一阵风,在这世间什么都没留下,这个萧安都还是因为眉间带颗朱砂痣,那些幸存的百姓才对他有了几分印象。
李建深听过之后,仍旧站在那里,长久的不言语。
谭琦又道:“殿下,余下的消息,望殿下再给臣一些时间,臣定能查出。”
比如萧安都与太子妃是如何相识,还有他的具体身份。
“不必了。”李建深淡淡道:“你下去吧。”
谭琦张了张口,应是。
李建深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眼睛里是一片暗沉的灰。
抗击北戎,被活埋而死,这样惨烈的死法,若他是青葙,怕是也永远忘不掉。
他绷紧下颚,将手上的象牙扇捏得紧紧的。
怎么就死了呢?若是他还活着,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可是他死了。
这世界上,有谁能真正比得过一个死人?
李建深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便有动静从丽正殿处传来,李建深重新睁开双眼,隔着郁郁葱葱的竹叶,瞧见青葙从里头出来。
她今日身穿一件鹅黄宫装,头上堪堪簪了一只木簪,显得十分清爽干净。
不过才三日不见,李建深却隐隐觉得,自己同她已经分别了数月之久。
青葙独自一人出去,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
这时李建深方才意识到,他好似总是让她一个人,半点不曾尽过一个丈夫的义务。
他想起杨氏每回到东宫来对青葙的态度,不禁微微垂下眼帘。
“冯宜。”
冯宜听见动静,立即从殿外进来,走到窗前,躬身道:“殿下。”
李建深转过身来,淡淡道:“去库里挑两柄玉如意。”
冯宜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是,奴婢这就命人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