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手机屏幕暗了下来,简承言顺手将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嬢嬢说姜叔叔和她提过这个人,他之前在筑能的财务部工作。”听到“财务部”这三个字,姜柯源一下坐直了身子,却又立马忍着疼痛扶着腰缓缓靠了回去:“梁似秋之前在财务部工作,现在又是那家小公司的最大股东,所以……”“只是怀疑。”简承言在他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伸手绕到他腰后,动作熟练地帮他按着后腰,“还没有证据,不能乱下结论。”“怎么不能……”这个线索一提出,姜柯源能直接顺着这条线索链把整条逻辑线都梳理出来,现在在他眼里,梁似秋已经变成了背地里和李继明暗通款曲,把他父亲送进看守所的罪魁祸首。但理智又很快复苏。谁都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目前只靠这一条线索就大张旗鼓要替姜瑞文沉冤昭雪,不仅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还会适得其反,给躲在角落里的那群人喘息修正的机会。“我……”姜柯源垂下眼睫,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我知道,我不会自己去乱查。”简承言偏头看着怀里的人,猝不及防对上姜柯源的目光,下意识微微弯了眉眼:“你在想什么?”“想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姜柯源收拾好心情,看着简承言的脸,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尾,“简大律师说能解决的事,就一定能解决。”被夸了一通的简大律师罕见地翘起了尾巴:“这么相信我啊?”姜柯源说的相信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点了点头:“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既然现在简大律师已经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跑到昌州,帮忙找到了重要线索,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嗯。”明明知道姜柯源这人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油嘴滑舌。只要他想,他能把每个人都夸得舒舒坦坦。只不过两人从小就不对付,所以简承言能接受到的马屁,几乎是寥寥无几。如今突然间被姜柯源捧在手心,简承言反倒有些不适应。索性他脸皮厚,也能跟着反问几句:“那我这么辛苦,姜先生作为客户准备怎么犒劳我?”突然被“债主”讨要薪酬,姜柯源有点措手不及,脑袋里一时间空空如也,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要什么?”姜柯源伸手撑着沙发,顾不上后腰还未缓解的酸痛感,一心只想往后躲,“我没有钱的啊……”“不要钱。”原本按在姜柯源后背替他按摩的手指此刻收了几分力,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姜柯源逃都逃不掉,心里暗骂简承言老色胚。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姜柯源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飞速跳动时发出的“咚咚”声:“不行。”他伸手按了简承言的肩膀,努力正了正神色,再看向简承言的时候,冷静地像个已经出家多年看破红尘的僧者,“昨天晚上已经给你好多次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谁说我要做那种事?”简承言对他脑子里的废料感到好笑,“你很期待?”姜柯源挺直胸膛,坚挺地像房屋内的承重梁,义正言辞:“当然没有!”这边,姜柯源拍着胸脯,庆幸自己逃过一劫。那边,白赋暄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回想起今天小组聚会上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默默流泪,感慨为什么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一个人无法消化这种哀伤,白赋暄选择疯狂输出。收到消息的时候姜柯源正扶着腰坐在副驾上,思考着一会儿和杜霖解释一夜未归的借口,生怕一个不留神,让对方看出什么巨大的破绽来。身边是简承言,点开语音消息的时候姜柯源没避嫌。安静的车厢内骤然间响起白赋暄哑着嗓子哽咽的哀嚎:——柯儿,霍凛春那小子把我糟蹋了!!!呜呜呜呜呜……姜柯源和简承言对视一眼,两人沉默片刻。
几秒后,姜柯源低头捂住脸,企图挡住即将蔓延至全身的尴尬和惊讶。白赋暄错了,人类的悲喜有时候是完全相通的,哪怕他们处在并不一样的环境下,却能在某种程度上达到高度的感同身受。意外事故今天接到简承言电话的时候,姜柯源正忙里偷闲趴在工作室的工作台上小憩。昨天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回家路上。简承言被迫靠边停车,看着这俩自身难保的人隔着手机屏幕拉扯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怎么样?”简承言看着姜柯源按灭手机屏幕,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砸进椅背里,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是送你回家,还是去白赋暄家里陪他?”“回家。”回想起刚才聊天里的内容,姜柯源还是有些无语。白赋暄这人,作为朋友什么都好,但就是有一点,他能在遇上事儿的时候把芝麻说成西瓜,把西瓜说成地球。所谓他被霍凛春“糟蹋”了,追究到底只不过是小组聚会上人家喝多了,点名要求白赋暄送他回家。“柯儿,你说同事们听见这件事,会怎么看我?”白赋暄这个职场老油条人在面对“潜规则”的时候就好像被掰成一块一块的碎片丢进豆浆。相比之下,姜柯源显得淡定很多。他抱着手机,面色不改,抿着唇敲下一行字:“除了坐着和站着看,他们没有第二种姿势。”白赋暄还没停止哭泣:“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正经人?顶头上司还没来两天,我就和他搞好关系了?”“你是建模组组长对不对?”姜柯源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嗯。”白赋暄打字速度一流,“可是这和他们怎么想我有什么关系?”“组长和顶头上司交集更多难道不正常吗?”姜柯源无语,“你上次还把人家带到你酒吧里去呢!怎么上次没意识到不对,反而这次绕不过弯儿来了?”手机那头的白赋暄哑然。酒吧那天,姜柯源和简承言很不仗义地遁地回家,只留他一人面对霍凛春这尊大佛。他们自然不知道那天他和霍凛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赋暄翻了个身,一骨碌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他抱着手机,飞快地在键盘上打下了满满当当半个屏幕的字,又咬着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删掉。他能让姜柯源知道自己究竟和霍凛春干了什么吗?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当然是——不能。虽然直到姜柯源到家后也没收到关于白赋暄的任何一条消息,但他还是罕见地失眠到了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大脑总容易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姜柯源仰面躺在床上,时而想起梁似秋那张脸和简承言口中那家突然注册出现的小公司;时而担心白赋暄这么久没有回音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儿;时而又飘到九霄云外,回忆起昨天晚上两人之